宁思凡倒是有好几次都想强闯沈惟舟的院子,沈惟舟也没惯着,当着王府一众人的面打断了他们大公子的一根肋骨,不知道最后他们一家子说了什么,反正没人再来找过沈惟舟的麻烦。
听吴恒说宁思凡刚醒的时候还准备找回场子,扬言要宰了沈惟舟,继王妃和宁阳王相继去过之后宁思凡话里话外就对沈惟舟充满不屑一顾了,沈惟舟心知肚明什么原因,因此也只是一笑置之。
他这三天也没闲着,秦随给他把人送来了,他手里正好又有一部分药,因此外用内服足足折腾了三天,才勉勉强强把一株药材给消耗了个七七八八。
王大海听到沈惟舟的不满之后抹了一把汗,崩溃地一屁股坐到地上:“不干了不干了,给一箱银子老子也不干了!你居然还嫌我慢,你问问这邺昌哪个达官贵人没找胖子治过病解过毒,要不是邺昌这边人给的多,你这小兔崽子……”还不一定能在邺昌看见我呢。
看着坐在椅上的青年半抽出长剑,王大海十分从心,“咕噜”咽了下口水,顺便把后面的话也咽回去了。
他懂,他懂。
他大爷的这一个两个他都打不过,用毒一个还没机会一个还没作用。
一边在心里疯狂咒骂秦随和沈惟舟,一边谄媚地朝沈惟舟说着最近的注意事项,刚升起一点小心思又“啪”地被面前的美人按回去。
“我的消息是你透露给云子衍的吧。”沈惟舟端起一碗漆黑的药汁看了半响,又面不改色地放回去,“两边收钱,算盘打得倒是Jing。”
王大海瞬间噤声,忐忑半天看沈惟舟没下文又搓了搓手:“药苦吗?”
沈惟舟长睫微翘,乌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王大海,坐姿端正不少:“苦。”
王大海撇撇嘴,当然苦,他为了折腾这小崽子在这味本来就苦的药里还加了点黄连呢,苦死他!
但是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王大海还是试探道:“我给你加点糖?”
面前的美人又蔫巴巴趴了回去,半响,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白高兴了,还以为能不喝呢。
不过有糖总比没糖好,沈惟舟从此开始每次都要让王大海给他的药加全糖,就这么捏着鼻子喝了三天的药,顺便每天稳定呕两口血,全是黑红粘稠的一片。
就这样,时间一眨眼来到了游园灯会的这天。
一间暗室里,沙哑苍老的嗓音响起。
“给沈惟舟下毒没用,给秦随下毒。”
“给沈惟舟——”
“种情蛊。”
作者有话要说:
舟舟:怎么这么苦啊qaq
某个不知名胖子(加黄连):给您加糖
第99章
游园灯会名义上是薛家的灯会, 可实际上薛家只是挑头的一个,来参与的人非常多, 上至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都可以来凑热闹, 举办的场所也不是什么宫廷园林,而是在一条街上,这就更方便了大家四处流连, 挑一下自己心仪的人选。
正是夜幕降临, 一条街上都挂满了各色各式的花灯,把长街映照的如同白昼。沿街的摊贩正叫卖着糖葫芦和一些小玩意儿,不远处的潭面上有人泛舟湖上, 有少年鲜衣怒马的嬉闹传来, 还有令人如醉如痴的琴曲笛音交错交织, 人声鼎沸, 热闹极了。
因为这场灯会举办的目的就是为了撮合世家后辈,也不知道是谁提出来的, 反正到了最后这街上的每一个人都戴上了各式各样的面具, 有的是半张面具, 只露出一个下巴,也有的只遮住了眼睛,还有的干脆就戴全脸面具, 哪里都不露出来,任由别人去猜自己的身份。
沈惟舟也有一个面具,是半张狐狸面, 临出门之前继王妃派人送过来的, 说是薛家专门定制, 他和宁思凡都有。
本来按继王妃的想法是让沈惟舟和宁思凡一起出门, 但宁思凡至今对沈惟舟当初的夺剑和下他脸面怀恨在心, 只是碍于继王妃和宁阳王才不来找沈惟舟麻烦,又加上看不起沈惟舟,因此一出王府大门就和沈惟舟分道扬镳,并且让沈惟舟有多远滚多远别给他找麻烦。
沈惟舟知道宁思凡大概是去找盛空阳那一群人,也懒得去跟,就自己顺着路慢慢走,一路走到了灯会举办的长街。
他本来没打算戴面具,毕竟现在用的也不是自己的身份,这个灯会的本身对他而言也没什么作用,但到了灯会之后他才发现,人们来来往往全都戴着面具,他若是不戴走进去的话,反倒显眼。
于是青年稍微犹豫一下,还是解开了面具的环扣,把它覆在了自己的面部,只露出下半张脸。
按理说秦随和燕无双现在也该到灯会了,但是他们都没和沈惟舟说如何联络,所以沈惟舟也只能顺着长街边的坊肆烟火与花灯,漫无目的地走着。
周围的人很多,很少有像沈惟舟这样孤身一人的。人们大多都三两成群,拿着团扇信手低眉的姑娘们不知说了什么事笑闹成一团,穿着学堂灰色长衫的学子们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