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苏式红汤面
跟着钟宥齐,我走进一条里弄。街道不宽,旁边的小店甚至没有招牌。路灯光从梧桐树的枝叶间漏下,在地上打出细碎摇曳的影子。
钟宥齐熟门熟路推开一家店面的玻璃门,里面只有几张桌子,老板在隔出的厨房忙活。
他点了两碗苏式红汤面,要了壶绿茶,又单给我点了一盏桂花小圆子。
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也深知钟宥齐根本不可能让我掏钱,只好口头感谢。
老师谢谢您啊。
他笑了笑:你在说什么。该说谢的,应该是我。
诶?
是我拉你去听音乐会,拉你过来陪我吃饭。你愿意分出你的时间来陪我做这些事情,我应该谢你才对。
他这么说,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吃的端上来了,他示意我动筷:小心点别烫着,可以先喝口汤试试。
我用调羹舀一勺汤,吹了吹,抿一口。汤头不油腻,琥珀般的颜色,入口鲜美回甜,瞬间就打开了我萎靡不振的胃口。
怎么样,钟宥齐说,味道不错吧。我之前来上海出差的时候经常吃,也算是经过本人认证了。
小圆子也软糯香甜,我咽下一口东西才有空点头:嗯嗯嗯。没想到老师您这么会吃。
我妈妈是苏州人。
啊,我做恍然大悟状,难怪,难怪您这么斯文。
他笑:我斯文吗。倒不如说是从小被管教得太严吧。有些事情,一旦形成了包袱,背在身上就脱不掉了。也挺无奈的。
好吧。我并不懂大佬的苦恼。总之在任何人眼里,钟宥齐都是有光环加持,和凡人绝对不是一个阶级。
就比如说,哪怕是吃个面,他也吃得格外斯文,弄得我都不好意思过于放飞自我。
你在想,像我这样的人,能有什么烦心事呢。对吧。他突然问。
我怔住。这人是有读心术?这都能猜到?
他一笑:其实怎么说呢。有的时候,可能我们外表越光鲜亮丽,背后的事情你越猜不到。我经常看着你们,觉得像你们这样,开开心心地上学就挺好。当年我上学的时候,在国外,没有这么好的氛围。
说着,他给我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茶。
可能你也想不到,当时为了绩点我有过一段很疯狂的时光。他呷一口茶,我上学跳了几级,出国读书的时候年纪小,家里人给的压力又很大。为了成绩吃很多sart drugs,甚至有段时间成瘾了。现在想想,真挺可怕的。
啊 我哑然。他说的这个现象,我在新闻也看过。很多学生为了成绩会吃利他林、阿德拉尔之类的药物让自己集中注意力高效学习,国外大学校园里甚至有专门的药贩子给他们供货。
直到读到博士,才慢慢戒掉。他自嘲地笑了笑,你害怕吗。
害怕倒是没有,因为钟宥齐举止正常,身体看上去也健康,只是我听他这么说,对他油然而生一种同情心。我一直以为像他这种Jing英家庭出生的人,根本就不用在乎后半辈子怎么过,随便躺平过过都赢过大多数人了,倒没想到他也要投身到更激烈的竞争中去。
老师,我觉得,你条件已经很好了呀。能力也很强,就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啦。
难啊。他摇摇头,我家里不是那种对小孩没有要求的,因为爸妈靠自己的努力取得了世俗意义上的成功,所以他们对孩子的要求只会更高。从小时候开始,就无时无刻不在给你定目标,告诉你要赢,否则就是家里的耻辱。久而久之,你也就习惯了,并觉得这是合理的,就是要赢,一定要赢。
但,总之,你现在经济独立了吧?就不用再受家里人的控制了,
钟宥齐好看的薄唇弯起一个弧度:确实,现在没有了。
那,老师你现在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要再有那么大的压力啦。
他微笑:我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和你说这些,不过晓潇,你很善良。谢谢你愿意听我说。
回酒店的路上,车已经很少了。但钟宥齐开得也并不算快,稳稳地把着方向盘。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开车的神情专注。
送我上楼,他挥挥手:好好休息。
我回到自己房间,准备梳洗,却想起了戴越。
那天他滑过我鼻梁和鼻尖的手指。
我的目光扫到酒店衣柜里挂着的一只木质鞋拔子上。我走过去,把它取下来,长而扁的造型,掂在手里又颇有些分量。
我撩起裙子,趴在床沿上,手拿着它,朝自己身后挥下去。
啪地一声。声音不响,但是还挺疼。
我咬咬牙,又接二连三地在自己身上打了几下。
虽然是隔着底裤,但打过的地方火辣辣的,还是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粉红。
腿间隐约感到温热的chao意,我shi了,因为疼痛,因为想起了和戴越纠缠的那几个晚上。但我却无法复刻那种感觉。
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