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户里望过去,能看见竹屋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或者鸟在里面。
洛岩并不泄气,只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其实很小,一个成年人三两步就能走到头,撞上墙。
洛岩在门口停了几秒钟,闭上眼,大踏步地直直往前走去。
小统在他脑子里倒吸一口凉气,大叫起来:【撞了撞了!宿主要满头包了!】
然而洛岩并没有撞得满头包。
他穿过了那面墙。
穿墙而过的洛岩,缓缓睁开了眼:
没错,这墙后面的空间,才是洛岩曾经去过的,团子的小屋。
小统惊叹道:【哇宿主!你是怎么知道墙才是真正入口的啊!】
洛岩道:“猜的。”
小统犹豫一下:【那如果猜错了?……】
洛岩道:“猜错了,我就满头包地躺下来,打开睡袋钻进去。”
“我想,在这么近的地方睡着了,总能在梦里见到团子了。”
小统:【……】
原来是这样莽撞的策略吗!
这间屋子和洛岩在梦里看到,一模一样。
矮几缺了一个角,床榻上的被褥软垫也全都不见了。
一旁的鎏金铜灯被打翻在地,多宝格上的东西更是残缺不全。
洛岩现在已经知道,这屋子里的东西,全是随着团子的力量高低而变化的。
团子恢复得越好,这间屋子自然就越是华丽;
相反,屋子就会日益残破。
看着眼前凋敝的景象,洛岩只觉心里隐隐作痛。
他在屋子里仔细打量了一圈,回忆着梦里面团子的哭声到底是从哪个角落发出来的。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墙角一处半倒不倒的褪色屏风上。
他走到屏风前,蹲下来敲了敲屏风:“团子,出来吧。”
没有动静。
洛岩眯了下眼睛。
他搁下沉重的登山包,双手使劲抬起屏风——
“哗啦啦!”
一只灰扑扑的秃毛鸡,忙里忙慌地从屏风后冲出来,慌不择路地就要往门外逃去。
洛岩眼疾手快,身体朝侧面一倒,直接用双手把这只秃毛鸡薅进了怀里。
“团子!”洛岩用自己威胁文鳐鱼的口气,Yin森森地说着:
“你要是再跑,我就把你剩下的几根毛全都拔了,拿去做成鸡毛掸子卖掉!”
团子猛一哆嗦,带着哭腔的“啾”了出来。
洛岩听懂了。
团子在说:“你不是人!”
洛岩恶狠狠地继续说着:
“和你比起来,我可太是人了!”
“知道为什么要薅秃你再把你的毛给卖掉吗?”
“因为你这个船主人,还欠了我这个管家的薪水没付呢!”
团子惊呆了,连啾都没啾出声。
“所以啊——”洛岩的声音凶巴巴的,手上的动作却温柔无比。
他将团子贴在自己胸口,还轻轻拍着他的背:“所以啊,我必须陪着你,等着你好起来,然后我们一起开大船,才能把自己的薪水挣回来啊。”
团子的身体,又是一僵,委屈万分地啾啾着:
“可是,可是,我不想被你看到……这么丑的模样……”
“你,你,你走开……”
洛岩的语气平静:“因为没有了羽毛,所以就嫌自己丑?”
团子:“啾。”
洛岩不言不语地拽过登山包,从里面摸出了一把剃刀。
“那这样好了。”洛岩将剃刀搁到了自己的头顶:“我也把头发剃掉,咱俩一起丑,谁也别嫌弃谁。”
“啾!”团子厉声叫了起来。
洛岩只做没听见,对着额发就要剃下去——
“你住手!”
洛岩的手腕,被人擒住了。
景焱,穿着一身灰白色袍子,一头碎发乱七八糟披在肩上的景焱,焦急地抓住了洛岩的手腕。
青年的眉宇间,哪还有半分之前费劲伪装出的淡定从容,只有委屈、痛苦与不解。
洛岩看着眼前这人,缓缓垂下手,突然笑了下:“哪里丑了。”
景焱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洛岩抬起另一只手,摸着景焱的碎发,轻声道:
“好看的。”
“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看的。”
他将自己的额头抵在这骄傲的鸟儿的头顶:
“所以,别害怕了。”
“我不会……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金色的火焰-18
虽然剃刀是没用了, 不过剪刀还是有用的。
洛岩找出剪刀来,给景焱重新修了一下他的碎发。
没有全部剪短,只是把一些支出来的碎发修了修。
这么修完之后, 再用皮筋在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