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的秘密
黄昏的第一缕灰色光线使学校显得格外安静,陈夏放下手中的笔,从写满公式的草稿纸抬起头望向窗外,这是一天中最让她感到不安的时刻。
还没回来?微信弹出的信息让她的额角一颤,发信人陈鸣聪几个字让她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
再晚点。匆忙打出这几个字后又再次删掉,她将手机闭屏然后倒扣在桌上,双手交叠扶着额头。
这是她每天放学回家前都会做的事情,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安抚自己回家遇到的一切都没什么的,无论是夹枪带棒的辱骂还是那视而不见的白眼,又或者是一个不顺人意就一脚过来的飞踹。
尽管这样的生活她已经忍受了十几年了,但是她还是无法形成脱敏,也许她就是天生的反骨,越是这样的态度让她越不想事事随人的意。
手机再次震动,陈夏将它翻了过来。
再不回来他们要生气了。
好。简短的回复了一句,陈夏开始慢吞吞地收拾自己的书包。
在最后一缕夕阳的光束消失在远处时她才堪堪把物理课本装进书包,拉上拉链走出教室。
陈夏迈着步伐享受着回家之前最后的轻松时光,从学校到家需要到校门口搭乘两个站的公交车到地铁站乘坐五个站的6号线地铁,然后再换乘两个站的3号线到达住的小区。
回家的路线听上去似乎繁琐,但其实开车只需要半个小时,不需要这么多弯弯绕绕,而能够居住在地铁口这种地理位置的小区在江城少说也得两万一平起步,更何况陈家所在的小区还处于繁华的地段。
对于这种家庭的孩子出行搭乘公共交通是极少数的,也确实如此,陈鸣聪就从来没有挤过早上六点半的公交,他只需要在迟到前的半个小时将大腿迈进家里的奔驰就行了。
那么作为和他有着一样血脉的自己呢?
陈夏摇了摇头,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她不能算是这个家的孩子,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不,从她还在肚子里被知道性别的时候她就不应该获得和陈鸣聪一样的待遇了。
当年,陈父陈母通过一些手段跑到香港去做了胎儿性别检查,在得知是女孩的时候俩人的脸拉得老长,电话里一句轻飘飘的打了就从德高望重的nainai嘴里说了出来。
结果陈母被告知以她的体质堕了胎就无法继续生育。就这样,陈夏出生时产房门口连一个等待的亲人都没有,也就是从她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她成了全家的眼中钉、rou中刺。
她人生中最早的记忆便是伸手向大着肚子的母亲索要拥抱结果被推倒在地,脑袋在桌子边缘嗑出一个口子,汨汨流着血,到现在撩起刘海还能在额角处看见那道疤痕,疤痕不大,但却很深,深到了心里,偶尔碰一碰都能让心口疼得无以复加,仿佛当年那血还是流个不停。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陈夏走到电梯口就看见前面站着一个高大的男生,少年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站在那里一下子就把电梯口堵得严严实实,他并不算瘦弱的那一类,白色衬衫下隐约能看出宽肩窄腰的轮廓。
陈夏看到陈鸣聪总是下意识的低下头,厌烦的情绪拢上心头,她装作没有看见地走到他旁边按电梯。
怎么这么晚呢?陈鸣聪偏头看着她,他的声音很好听,带有男性磁性的嗓音在压低声音时总给人一种低沉的温柔。
他平时属于沉默寡言的,但一开口总给人一种自信的沉稳,再加上那双深邃的眼睛让人很难对他产生质疑,这种自信仿佛与生俱来,但陈夏知道这是一个家族花费心力捧出来的天之骄子,她恨透了他这样一副模样,这份高高在上的自信是这个家庭践踏了她多少自尊才铸造出来的。
为什么这么晚需要向你汇报吗?可以让开吗?陈夏冷笑着说道。
你回来晚了他们又要发火。陈鸣聪依旧站着不动,电梯已经到了,门在他身后缓缓打开。
那又怎么样?
陈夏侧着身想从缝隙中钻进电梯,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手臂。
你抓着我干嘛,陈鸣聪!她挣扎着想把他的手甩开却发现对方越来越用力。
带你去吃饭!不容拒绝的语气。
我不吃!陈夏被他拖着走了两步,她实在无法挣脱他的桎梏,被抓紧的手臂变得火辣辣的,隐约可以在缝隙中看到泛红的印记。
情急之下她突然低头对着他的手腕重重地咬了下去,陈鸣聪邹着眉头嘶了一声,静静地等着她停下来。
那小麦色的皮肤上是一个深深地牙印,一丝丝血迹混着透明的唾ye粘稠的拉开,在空气中泛着光亮。
你属狗吗?说咬就咬。他看着那泛着光亮的印记有些挪不开眼。
你有病!陈夏也看着这牙印,陈鸣聪抓着她的手的力道丝毫没有减弱,她心里愕然,开始手脚并用。于是下一秒她就被紧紧地箍在陈鸣聪怀里,这下连挣扎的空间都没有了。
两人就这样拉拉扯扯走到马路对面的商场,陈鸣聪似乎早就选好了餐馆,他没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