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诲的眼神让谭琼举得十分的不舒服,他缩到被子里,嗓子一直有一种灼烧感,滚烫的身体好似在榨取他的体力,“我想要休息了。”
以他现在这幅样子根本不可能离开陶家,况且陶诲似乎就没有让他离开的意思。
陶诲没有立马离去,而是起身走到床边,微凉的手背贴上了谭琼滚烫的额头,纤长的睫羽颤了一下,恰到好处的扬起唇角,“小琼,你忘记喝药了,喝完药再睡吧。”
谭琼没有父亲,但是陶诲的口吻太像是父亲了,让本就发烧的他更加辨不清现实了。
他皱了皱眉,“嗓子疼,不想喝。”
谭琼从被子里露出半张脸,面容憔悴,瓷白的肌肤上点缀着娇艳的红,浓密的睫羽恹恹的垂下,声音闷闷的。
陶诲没有做出退让,安抚道:“听话,把药喝了,这样才好的快。”
他语调很慢,没有催促的意思。
谭琼缓慢的支撑起上半身,接过陶诲手中的水杯,想要药片吞咽下去就好,可是谭琼的嗓子原本就窄,发烧后,嗓子更是肿了,药片没能顺利被水衝下去,倒是让谭琼嗓子眼里恶心,下意识的想要吐出来。
陶诲的手捂住了谭琼的嘴,谭琼被雾气浸润的眼眸抬起看向陶诲,他难受的哼了两声,即便唇角泌出的水珠弄shi了陶诲的掌心,陶诲都没有松开手,也没有半分嫌弃的意思,静静的等着谭琼将药片咽下去。
直到谭琼喝下药片,陶诲才松开手。
谭琼两颊因为呼吸不畅而变得更红了,他趴在床边猛咳了两声,眼中的泪光悄无声息的从眼角滑落。
“好了,好好休息吧。”
陶诲看了一眼手中残留的水渍,意味不明的扬了扬唇角,走出了卧室。
谭琼觉得舒服多了后,又躺了回去,可能是因为喝过了药,困的他几乎撑不开眼皮。
睡梦中,他好像渐渐回想起了这些天发生过的事情。
他的传送失败了,因此他大病了一场,是顾意将他从摩天轮上抱了下来,一直抱回了家中。
他病的不省人事,顾意就陪在他的身边,哪里都不去,甚至将医生请到了家中,似乎是很惧怕他会再次离开,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又盯住医生。
医生也提心吊胆,生怕哪里没有做好得罪了顾意,就不能够再走出这里。
顾意一直守着他,直到陶诲找了过来。
顾意不愿意离开,即便他没有开口说些什么,但是从顾意站在他床前的守护的姿态也不难猜出。
陶诲淡淡的看了顾意一眼,习惯性的保持着唇角的弧度,“把少爷带走。”
几个保镖走上前,陶诲知道顾意会军方格斗术,但是这些天顾意为了守着谭琼,没有正常进食,整个人消瘦了很多,Jing神状态也很不好,现在这个状态的顾意不可能是他保镖的对手。
何况,他就没有打算让清醒状态下的顾意和他一起走。
顾意紧绷着后背想要反抗,但是他没有想到陶诲会让保镖用电击木仓来对付他。
电流接触皮肤的声音让谭琼头皮发麻,也瞬间从梦中被惊醒。
谭琼坐起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可能是因为吃过药,他现在感觉好多了,肌肤也不像烤炉一样滚烫,唯一令他有些不安的是他还没有联系上系统。
谭琼换上衣服走出了卧室,陶诲好像并不在别墅内,他逛了一圈,从了几个对他格外恭敬的佣人外,就没有见到其他人的身影了。
偌大的别墅过于寂静,就显得诡谲。
谭琼漫无目的的闲逛了一会儿,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后院,他上次就是从这里离开的。
谭琼迎面撞上了行色匆匆的管家,他见管家提心吊胆的,面色很是难看,衣角上还被大片的油污染脏,下意识问:“这是怎么了?”
管家见到谭琼,连忙敛去脸上的慌乱,只是这个时候已经有些太迟了,想到陶诲先前叮嘱过他,他眸光变了变,面露难色,“是少爷……”
“顾意?他怎么了?”谭琼眉头紧皱,无论是陶家还是陶诲,都给他一个很怪异的感觉。
管家垂下眼帘,“少爷病的很眼中,不配合治疗,也不吃放,您要去看一眼吗?”
冷风吹拂过谭琼额前的碎发,谭琼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唇瓣被冻的已然没有了知觉。
管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没有理由不去看一看,况且……他记得陶诲是命人把顾意电晕才带走的。
陶诲是顾意的养父,但是对顾意没有一点父爱。
谭琼跟着管家来到那间破败的杂物间前微愣了一下,眉头微皱。
管家心有余悸的叮嘱谭琼,“您进去必须要小心一点,少爷发病的时候,谁都会伤害,您呀,最好是离得他远一点,不过……”
管家看了看谭琼那种过于Jing致的脸,微微叹息了一下,出于善意,他又多嘴了,“这话我本来不应该说的,但是……您最好能快一点离开这里,我们少爷对你执念太深了,还得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