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楚枝将衣服扔进行李箱中,转身看向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后的乔暮:“真不愧是兄弟啊,这死缠烂打的劲儿还真是一模一样。”
乔暮并不为她的冷嘲热讽神伤,一双眼冷静地看着她:“楚枝,你在怕什么?”
楚枝一愣,然后笑了。
她跨过敞开的行李箱,走到乔暮跟前仰视他:“怕?我怕过什么?”
明明是仰视的姿态,她眼中却满是轻蔑与不屑。
乔暮看着她:“这段变质的感情让你如此害怕吗?为此你不惜离开裴家,甚至拿应钦这个无辜的人当你的挡箭牌?”
楚枝瞳孔一缩,猛地将人推到衣柜上。
剧烈的撞击让乔暮面色微变,他紧抿着唇,倔强地盯着她,“楚枝,你还要毁掉应钦吗?”
“少自以为是了,”她攥紧他衣领,声音冷得像是冬季的风,“你以为睡过几次你就了解我了?”
“72次。”他的声音仍旧平静,说出来的话却让楚枝下意识咬紧了牙,“口交72次,性交34次。”
“楚枝,我们早已不是只睡过几次的关系了。”
“滚!”楚枝推开他,重新回到打开的那扇衣柜前,“我说过了,已经对你们没兴趣了!”
乔暮的视线从她侧影落到地上的行李箱上,他垂眼留下最后一句话,然后转身离开。
“楚枝,这对我们三个人都不公平。”
楚枝重重摔上衣柜门,面对裴朝尚且能够维持冷静从容的双眼此刻满是被乔暮三言两语激出的暴戾情绪。
她倒在床上,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
不公平。
她当然知道不公平。
但那又怎样?
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他明明最明白这一点,却偏偏非要留下这么一句话。
他指望她良心发现去接受这份势必要将她拖进地狱的感情吗?
她才不要。她没有良心。
……
“她走了。”裴朝颓丧地揪住头发,浑身散发出来的,都是植物枯萎之际的死气沉沉。
“这是个机会。”乔暮放下浇花的水壶,视线从长势良好的绿植上移到抬头看来的裴朝脸上,“她彻底抛弃了之前的关系,也就意味着我们终于有机会和她发展新的关系。”
裴朝皱了皱眉。
乔暮拿毛巾细心擦去了光滑叶片上的水珠,“虽然和原定的计划有所出入,但总体方向还是和之前一样,不过都是从零开始罢了,没什么大不了。”
“她都搬出了裴家怎么从零开始?难不成你想在学校里和她光明正大地纠缠?”
“为什么不行?”乔暮笑了一声,“她能改变,我们自然也可以改变。只要你表面功夫做好不被人发现你的私心就行,她越是想和我们划清界限,我们越是方便和她建立联系。”
“怎么建立联系?你和她至少还在一个班,表面还有一份同学情谊,我呢?”裴朝烦躁地揪下一朵花在手心揉成花泥,“我难不成真和那些人猜测的一样,去跟她竞争什么七高老大的位子?”
乔暮坐到他对面:“她急于摆脱我们就势必要连带着改变过去一切行事作风,如果我猜的不错,她周一就该有所行动了。阿朝,耐心点,现在一切都归零了,你该比之前更有耐心和信心才对。”
裴朝看着他那双眼睛,心中的烦躁逐渐平息:“她那个小男朋友,怎么处理?”
“别动他,”乔暮喝了口茶,镜片后的眼睛幽邃如潭,“别成为给他俩制造机会的阻碍。”
裴朝啧了一声:“就这么放任他坐享一切好处?”
“看不惯他的大有人在,”乔暮放下茶杯,“一旦楚枝决定收敛锋芒退回乖学生的位置,那些蠢动的人就该坐不住了。”
“他们敢动楚枝,”裴朝眼底生出丝丝戾气,“我就要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世上。”
乔暮看着他,按住心底涌出的那丝羡慕,缓声道:“柿子都是挑软的捏,不敢动楚枝,却不见得不敢动一个话都没法说的小哑巴。无论楚枝是冷处理还是冲冠一怒,你我都能从中获利。”
裴朝领悟到他话里的意思,愣了愣轻声开口:“我不管,谁惹楚枝不高兴了我都得出手,不管她怎么想,我都不希望她再像高一那会儿一样,独自一人去承受了。”
乔暮指尖一颤,蜷紧了手指:“我也会像那会儿一样,替你扫清一切痕迹。”
裴朝笑了,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落寞下来:“你说,她是不是真的喜欢应钦?”
乔暮沉默了几秒钟:“喜欢当然会有,但阿朝,我们和她之间还有前面的三年。别把她那些故意伤你心的话当真,她越是急于摆脱我们,就越能证明她已经无法控制对我们的感情了。”
“所以她也对你这么说了,是吗?”裴朝见他点头,不由得苦笑一声,“我当时真的,差点就哭出来了。她真狠,哪里痛往哪儿捅。”
哪里是她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