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妙儿在榆树胡同又是几日,未再有甚么动静,叫她便如同缩头乌gui一样儿,只要她不想起那些事儿就保管那些事儿都当作未发生一样儿,也渐渐地开怀起来,还时不时地给吉祥一些好处,好让他说些表哥在书院里的事与她听。
吉祥看在银钱的份上,自是将自家公子的事都说与她听,还自个儿也编造了一些,比如公子日日都念着表姑娘,都没心思念书了。
到叫顾妙儿听得心疼,恨不能亲自去见表哥一回,可她也晓得自个儿不能去寻表哥,将表哥的学业给耽误上了,只她也不知为何她一去就能将表哥的学业给耽误了,别人家都这么说,她又没经过这样的事,自是信了的。
她想着既不能去见表哥,就将事托付了吉祥,让桃红给些碎银。
桃红自是听姑娘的,就从荷包挑出散碎银子,就给吉祥递了过去。
岂料吉祥眼皮子都未抬一下,神情淡淡的,“表姑娘的话,小的替表姑娘带到就是了。”
桃红见他那样子,自是知晓这是嫌上银子给的不够了,到叫她气着个够恼,可想着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虽不将人放在眼里,还是再添了点碎银子给他了,见吉祥面上又有了笑意,便绷着脸吩咐道,“你且当心着点,可别叫我们担忧表公子。”
吉祥连忙朝着顾妙儿行个大大的礼,“表姑娘且放心,小的定会将表姑娘的话给公子带到。”他说话的时候还不时往屋里瞧,好像在瞧什么人。
桃红见他眼珠子滴溜溜的有些轻浮,赶紧挡在他身前,阻了他往里看的视线,“你且回去吧,表公子还等你伺候呢。”
“得嘞!”一声儿,吉祥就走了。
桃红气得心口疼,“舅太太真不知怎的给安排的人,竟是这般儿可耻面目,还要敲姑娘的竹杠来。眼睛也不知道往哪里长的,到还要往屋里瞧,分明是没将姑娘放在眼里,半点都不给姑娘脸面。”
顾妙儿叹口气,到是安抚起桃红来,“你别恼了。”
桃红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门口,“姑娘,您就是太好性儿了,到叫您吃这样的闷亏,也不好在跟公子跟前说。”
银红从里面出来,自打上回吉祥有意摸她手,她就把这事儿给说了,到得了姑娘的首肯,吉祥过来之时便叫她躲在屋里不出来,“桃红姐姐,都是我的缘故,到把桃红姐姐给气着了。”
“不干你的事,”桃红自认是恩怨分明,就听见敲门声儿,因着吉祥刚出门,就当是她回来了,朝银红使了个眼色,见人知机地就回了屋里,才快步走向大门,将门一下子就打开了,见着的竟是李嬷嬷,一时叫她瞪大了眼睛,“嬷、嬷嬷?”
李嬷嬷这两日一直在榆树胡同打探,这地儿也不小,也有门着的,一时也瞧不出来是谁住着——也得亏今儿运道好,叫她瞧见了吉祥。
那吉祥她是认得的,分明是表公子身边小厮,她到不急着上前同吉祥打招呼,就只远远地跟着人走,待得那人进了个一进的宅院,她便在角落里躲了起来,等着抛着散碎银子把玩的吉祥自那门里出来走远后,她便上前去敲门了。
果然是桃红,眼见着桃红惊慌的样子,为避免被关在门外,她赶紧往里一使力,就硬生生地将桃红撞开,自个儿进了门,不由得打量这宅院起来,冷笑着,“姑娘,我的姑娘,太太将你交与老奴,姑娘您到好,这行的都是甚么事,好端端的国公府不住着,到来投奔您表哥。太太生前教你这许多规矩,您到好,将太太的一番心血都白费了功夫,您当您这样儿做就能做了舅太太儿媳?姑娘您可真是天真,那舅太太是甚么人?别人不知,您不知吗?”
桃红一听,往自家姑娘面上看去,见姑娘一脸的煞白,贝齿咬着唇瓣,仿佛被李嬷嬷揭开了她心底里最害怕的东西。
她生怕姑娘受不住这话儿,赶紧道,“李嬷嬷,你别倚老卖老,竟还敢训起我们姑娘来。”
李嬷嬷冷笑一声,将她推开,几步就到顾妙儿跟前,眼神是恨毒了顾妙儿,“老奴一直尽力伺候姑娘,姑娘不念着老奴这情份也就罢了,老奴没有功劳民也有苦劳,姑娘这心真狠呀,把太太生前留给我的银子都弄走,就给老奴留了那么一点儿,真真儿的冷心冷肺,怪不得姑娘不得舅太太欢喜,若老奴是舅太太的话,您这样儿冷心冷肺的决不叫你做了儿媳,便是为妾也是嫌弃你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不能给表公子半点好处,只晓得歪缠着表公子,不叫表公子娶姑娘您是理所当然之事。”
这说得连银红都听不下去,赶紧跳将出来替姑娘说话,“嬷嬷到是胆儿大得很,还敢欺负到姑娘跟前?你不过是伺候姑娘的,到敢将自己当作长辈一样儿。”
桃红冷眼瞪着这李嬷嬷,也不知从何处打听到的消息,竟然还寻到此处来,当下就学着李嬷嬷那作态冷笑了两声,“你到自个儿是什么份位上的人,竟还敢拿话训斥起姑娘来。甚么太太生前留给你的银子,也得亏你有脸儿这么说,太太哪里有甚么私房银子,早就叫她自个儿挥霍了,那些银子分明都是我们姑娘的,姑娘先前念着太太的恩情,还叫你管着银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