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守宁体内的血ye沸腾,一股力量从中析出、涌动,顷刻化为滔天洪流,将世间的屏障衝破。
少女眼前一黑,只见眼前的景物扭曲,逐渐化为一片虚无。
耳中所有的声音全部都消失,一切归于寂静,听不到半点儿声音。
但片刻之后,在这万赖俱寂之中,渐渐的有一道轻雅的老人的声音幽幽传来,叹息着低语:
“诸位,老朽寻找了78年,如今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弟子!”
那老人的声音之中饱含情感与欢喜,听得姚守宁鼻尖一酸,既生孺幕之心,又生委屈之情。
她正欲张嘴,嘴唇微微一动间,便将这种玄妙至极的感觉打破。
仿佛那个正确的时机还没有到来,她的意识被弹出这种空灵之境,归于现实。
她身处将军府的灵堂之中,周围并没有陌生的老人。
站在她面前的,是抱狗的段长涯,及身形壮硕如山的陆无计夫妇,还有满脸欢喜的徐相宜。
这一瞬间的恍惚对姚守宁来说,颇有种沧海桑田变幻的感觉。
片刻之后,记忆回笼,她想起徐相宜问她:黄飞虎还有没有救。
她凭借满腔年少不知事的意气,回答道:“它不应该死在这里。”
说这话时,她只有天真与善良,而此时目光再落到那性命垂危的大黄狗身上时,姚守宁凭空增添了几分笃定,补充了一句:
“它不会死!”
只见那大狗唇舌之中原本血流不止,但在她话音一落的刹那,那血泉便似是被无形的力量所堵住。
连成一条线的紫红血丝由粗变细,接着又似是被掐断般,化为滴滴答答的血珠,色泽由紫转黑,再变成殷红的正常血色。
众人rou眼可见的,那大狗子后背处受妖气不停向四周腐蚀的紫红溃烂疮面停止蔓延。
两种力量相对峙,最终妖气被约束在原有的固定处,再难扩散。
反倒是完好的皮肤之中,似是焕发勃勃生机,反向溃烂处收紧。
那腐烂的疮口上紫红的妖气被逼散,接着血rou再生,如枯木逢春,断裂、枯萎的血管再续。
坍塌的皮rou重新丰盈,血ye凝固、结疤,继而有细微的黄黑绒毛长出。
伤口越缩越小,顷刻之间重新收束,直至化为两个花生米大小的血洞为止。
先前气若游丝,连‘哼唧’声都发不出来的黄飞虎,此时喉腔之中发出一声大大的呛咳,垂落的头颅一抬,那双眼睛再度焕发出明亮的光泽。
‘汪汪汪!’
狗叫声响起,尾巴甩摆,垂在陆无计掌心中的狗头抬了起来,恢復活力的狗子热情的伸出舌头,拚命舔舐主人掌心。
躺在棺材里一直侧耳倾听的陆执在听到熟悉的犬吠,先是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接着又一个激灵。
但那种失去意识的感觉并没有传来,看来姚守宁说的是真的,那下咒的妖影已经死去。
“……”
“能救活了!”
这一幕玄妙非凡,无异于神仙手段。
虽说长公主夫妇对姚守宁觉醒辩机一族的血脉之事心中都有数,在场众人也都听过不少传闻之中辩机一族手段,知道他们的力量逆天。
可无论传说如何离奇,都没有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徐相宜的神情从初时的紧张变成震惊、激动,最终眼睛晶亮,化为难以抑製的笑意:
“看来天无绝人之路,将军好福气!”
他意有所指,陆无计的目光落到了棺材边,见到隔着棺材相靠的少年男女,
抿了抿嘴唇,接着才低下了头,神情温和的摸了摸掌心里死而复生的狗子,露出一丝笑意。“今日的事,谁也不允许往外传!”
长公主松了口气。
她没有听明白徐相宜的话,但却看得出来丈夫此时心情极好,却隻当狗救活了他开心而已。
朱姮蕊拍了拍陆无计的后背,敲得‘砰砰’作响,接着才转头看向棺材:
“你这小子,要躺多久才起身?”
“……”
陆执没有说话,也不动弹,隻当没听到母亲的话。
众人这才想起,世子兴许是觉得太过丢人,不肯从棺材里起来。
“他怎么了?”朱姮蕊有些纳闷不解,问了一声。
“世子觉得——”一向能言善道的罗子文此时也不知该怎么解释这种状况,犹豫了许久才道:
“可能觉得现在的状况他暂时不适合露面。”
他说得委婉,但陆无计却一下就明白了过来,回头跟妻子解释:
“他觉得丢脸了。”
想想确实有些丢脸。
一天之内,在自己的葬礼上復活,当着如此多人的面讚美苏妙真、表白黄飞虎,这种衝击比之当日北城门前发疯还要激烈。
几人正说话间,外头陆管事在喊:
“公主,几位外地刚进京的王爷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