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自然也看到了陆枕,她对陆枕露出怨恨的目光。
若非那日里他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她也不会早产,也不会生下孩子之后落下病来,如今表面上看着身子似乎是没什么,可实际上日日都要吃药。
还有她的孩子,因为早产,所以身体也不好,每日里连哭闹的力气都没有。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吴氏今日才会过来斋会替她儿子祈福。
可没想到竟碰上了陆枕。
苏邀月一觉睡醒,斋会已经结束,她发现自己正趴在蒲垫上,而陆枕不知所踪。
小娘子迷迷糊糊爬起来,小礼堂里面已经没什么人了,只余寺庙内香火未断。
苏邀月提着裙子起身,刚刚站起,就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苏邀月,你当真以为表哥会娶你吗?”
苏邀月扭头,果然看到孔青雾站在她身后。
小礼堂的墙壁上画着奇怪的佛像。
那佛像狰狞怒目,跟孔青雾现在的模样不相上下。
小礼堂内灯光晦暗,苏邀月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道:“我会记得给孔小姐发喜帖的,希望到时候孔小姐赏脸,就算是不来,也把份子钱带上。”
孔青雾的脸更加扭曲起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表哥宁愿要一个瘦马,也不愿意要她?
“为什么?你到底哪里好?”孔青雾大吼一声,“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你?”
苏邀月站在那里,微微偏头朝孔青雾看过去。
小娘子生得清丽,可那双盈盈水眸之中却漾着与她容貌极不相符的明艳鲜活。
“大概是……长得比你好看太多了吧。”
孔青雾:……
虽然是实话,但真的好不甘心啊。
就因为长相吗?
苏邀月从小礼堂出去,不远处的院子里,陆枕和吴氏站在一棵银杏树下说话。
这棵银杏树看起来已经有很长的年头了,巨大的树冠笼罩下来,在这样的黑夜之中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地面上。
浓郁的香火气萦绕在四周。
陆枕看着眼前的吴氏,脸上表情冷淡。
吴氏依旧摆出那张万年好人脸道:“儿啊,你父亲很想你,回来吧。”可面前的陆枕知道,现在的吴氏大概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吧?
“母亲真心希望我回去?”陆枕脸上露出嘲笑之色。
“当然了。”吴氏脸上的表情毫无破绽。
“那么这个世子之位,可就轮不到您儿子了。”
吴氏面色一僵,终于再也无法保持一如平常的假面。
她的儿子就是她的软肋。
“母亲不必担心,我不会再回去了,这个世子之位我也不会要,父亲喜欢给谁就给谁。”
吴氏看着眼前的陆枕。
她原本跟大部分人一样,以为陆枕分家之后没了永宁公府这个背景,必定会仕途受挫。
可没想到,他居然在短短几月之内升任太子詹事。
这样火箭一般的速度,使其一下子就成为了京师城内炙手可热的新贵。
分家一事已经不再是别人的谈资,反而变成了陆枕的又一战绩。
原本以为他只是一个凭借背景的官二代,没想到人家是有真材实料的,没有了永宁公府这个“累赘”,直接就冲上了天。
眼前的陆枕仿佛变了,又仿佛没变。
皮囊依旧是那身皮囊,可身上的气质却与从前大相径庭。
那股子气魄,不是几日便能沉淀下来的。
她这个继子,一直在藏拙。
“咳咳咳……”春日晚间的风不大,吴氏轻轻咳嗽一声,陆枕注意到她用来掩唇的帕子上沾染的一点血迹,唇角弧度上挑,然后突然上前一步。
“天寒,母亲小心身体。”
吴氏心中一跳,下意识产生一股不安感。
陆枕的脸掩在暗色之中,那副冷白色的皮囊藏在Yin暗中时,眼神越发诡谲。
“虽是早产,但母亲的身体虚弱至此,腹内胎儿明显身强体壮,可脉象却虚弱到几乎不闻,母亲就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你?是你做了手脚?”吴氏再也保持不住端庄的姿态,猛地一把扯住陆枕的衣领,手上的指甲划过陆枕的面颊,留下五道抓痕。
陆枕面色Yin沉一瞬,可他很快又笑了。
男人斯文端庄道:“母亲冤枉儿了,这事,我虽知情,但从未参与。”
苏邀月远远看到吴氏居然在陆枕这样俊美无俦的面容上留下了五道爪子印,当即就冲了过去,一把薅住了吴氏的脑袋,对着她的脸也扇了一巴掌。
吴氏披头散发地愣在那里,满脸的不可置信。
因为要跟陆枕单独说话,所以吴氏遣散了奴婢,没想到居然会被苏邀月突然冲出来打了脸。
打完吴氏,苏邀月转身捧起陆枕的脸,满脸担心,“疼不疼?”
陆枕本来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