讪讪。
不过一刻钟之后, 虞彦歧败下阵来。
方庸也不顾大雪, 带着一群宫人们把陛下赏赐下来的珍宝给抬到了乾清宫。
秋杏大吃一惊,“方公公,您也太拼了。”
“多大点事啊, 无妨无妨。”方庸抖了抖身上的雪沫子,“外面凉,秋杏姑娘赶紧回屋吧。”
“皇上对主子可真是上心啊。”秋杏撇撇嘴,她看了看屋里那人,悄声道:“之前出去的时候两人还闹矛盾呢。”
方庸挑眉,所以这次陛下是主动低头示好咯?
他深有所感,“屋里头那位主子恐怕要有大造化了。”
秋杏笑而不语,招呼着宫人搬东西。
“方公公要不要进去喝口热茶?”秋杏热切道。
“不了不了。”方庸连忙摆手,“我要赶回去复命。”
秋杏也不好留他,不过方庸转过头来,脸上就沉了下来,他刚刚可瞧见了,屋里那位可是一个眼神都没有分出来。他跟在新帝身边多年,自然能揣摩到新帝的意思,新帝既然要他亲自送赏赐,为的就是了解楚美人的态度。这种这么一看,估计陛下又要生气了。
御书房内,虞彦歧听完方庸的回复,脸色确实不太好。
“你确定她脸上没有表情?”虞彦歧压低声音道。
方庸战战兢兢道:“楚美人表情自然,无惊无喜。”
“啪”一声,虞彦歧把手中的奏折放在了桌子上。
方庸不敢说话。
虞彦歧用指腹揉了揉眉心,道:“行了,你下去吧。”
“遵命。”方庸赶紧溜了。
乾清宫内,阿诺看着忙活的宫人,突然道:“你们把这些都送去瑶华宫吧。”
秋杏愣了愣,“主子,这……”
“咱们在乾清宫叨扰了那么久,也该回去了,毕竟这样不符合规矩。”阿诺轻描淡写道。
主子发话,秋杏自然不敢不从。
正巧大雪也停了下来,她便取了披风给阿诺披上,一行人就这样回去了瑶华宫。
阿诺这几日也隐隐约约听到太后薨的事情,只不过被压了下来。她觉得这个皇宫里对她敌意最深的就是皇后了,虽然虞彦歧没有跟她说那几个黑衣人的结果,但是她也猜得到那些人就是太后派过来的。如今太后死了,宫里面就没有人对她有威胁了,所以她自然不能继续赖在乾清宫不走。
冬月等人一直都留在瑶华宫,看见阿诺突然回来,吓了一跳。她赶紧下去准备火盆子和热水。
“主子您怎么突然回来了呢?”小安子惊喜道。
阿诺颔首,“病好了就回来了。”
她把身上的披风解开,然后进了屋子里,屋子里的地龙烧得正旺,把她身上的寒气驱散了不少。
向宁给她倒了一杯热茶,“主子,暖暖身子吧。”
阿诺接了过去,轻抿了一口。虽然阿诺前段日子不在这,但瑶华宫的宫人们依旧是天天打扫,所以阿诺回来后宫人们也不慌不乱。
这边阿诺回瑶华宫的事情很快就被禀告给了虞彦歧。
小全子突然觉得前辈说的话不是假的,伴君如伴虎。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的这位主子,有些欲哭无泪,谁叫之前他在乾清宫呢,所以禀告的任务就交给了他。
不过虞彦歧只是沉默着一张脸,倒是没有太过生气,但这恰恰就代表着陛下已经气到了极致,指不定哪天就爆发呢。
之后几天虞彦歧没有再去找阿诺,但是贴身伺候的人都知道陛下心情不好。方庸觉得既然陛下肯主动跟楚美人示好,那么于情于理楚美人都应该卖陛下一个面子。
他之前还认为能得身上宠爱肯定会有大造化,可是如今看来,这位楚美人似乎是太作了。
但是没有人会在陛下的耳边怎么说,或许楚美人已经成为了一个禁忌,谁要是主动提及,那绝对是活得不耐烦了。
然后朝中的大臣们觉得,这位楚美人似乎又失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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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五这天,虞彦歧接到了密报,太皇太后将于元宵抵达京城。
按理说从蕲州到京城也要月把有余,可是现在才不到半月就会到京城,可见这位太皇太后已经提前半个月就出行了,可偏偏现在才叫人传来消息,明显是不把这位新帝给放在眼里。
虞彦歧把手中的纸条放在烛火里烧为灰烬,他与这位太皇太后的纠葛要从十年前开始说起,只不过他看不上太皇太后的手段,便以强硬的姿态把她送去了皇陵祈福。不过这些年来太皇太后在蕲州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所以他便放松了对太皇太后的看管,没想到这突然之间就蹦哒了起来。
“陛下。”向非开口,“咱们要怎么办?”
虞彦歧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里也泛着细碎的冰,“这天寒地冻的,她那把身子骨也经得住折腾。”
其实在他看来,太皇太后此举就是一个笑话,大冬天的出行,时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