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看来,我做这些事儿是得不偿失吧?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就像你说那些较真的作者,他们也是得不偿失……但是我有什么办法?我告诉你,我姐刚出事的时候我就联系过记者和电视台,甚至有个学长在娱乐杂志做编辑,我都试着联系了。”
张莉放在桌上的拳头紧了紧,她继续说:“没用,完全没用,没人相信我——哦,那个学长说他相信我,但他帮不上忙。我爸妈也在老家想办法,到处找人、送礼,最后呢只联系上湘潭电视台的一个退休主持人,我爸妈在家天天哭,到了他家,还是笑眯眯的,还在低声下气求他帮忙——然后他劝了我爸妈很久,他说,反正我姐是病死的,人都走了,还计较这么多干什么呢?”
张莉露出一个Yin冷的笑,攥紧的拳头似在颤抖:“难道她死了,她受的强暴就可以忽略不计了?她死了,那些暴行就能被忘记?不可能,我告诉你们,不可能!我就是改变不了什么我也要把那些事曝出来!至于你,”她顿了顿,“我本来没想针对你的,但你自己送上门来,徐总,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下定决心的吗?”
徐以寒喉头发紧,有种被审判的心惊胆战的错觉:“什么时候?”
“你让我去作假,你给我讲资本的力量有多大,举的就是徐以则收购豪盛的例子,你记不记得?”
“……记得。”
“我本来还有点愧疚呢,虽然你让我干的都是弄虚作假的事儿,但起码你挺信任我的,”张莉瞥徐以寒一眼,放慢语速,“可你跟我谈‘资本的力量’,哦,原来我姐在你眼里,只是个输给‘资本’的例子罢了,我立马就不愧疚了,你,徐以则,你们不都是一样的恶心东西么?”
徐以寒垂着眼沉默,他甚至不敢看张莉。他倍感悲哀和讽刺,原来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张莉所要做的,和他决定要做的,其实是一回事:他决定曝光“正心”,张莉要曝光的则是她姐受到的伤害,他们都知道也许“揭发”、“曝光”、“公之于众”并不能改变什么,但他们总想为那些不被铭记的伤害和耻辱,立一块碑。徐以寒眼眶发热,他惊讶于自己竟然有哭泣的冲动,也许是因为他太理解张莉的恨意和执念,也许是他为自己曾经的所做所为感到窒息般的后悔。他没有直接伤害聂兰和张莉,可他用他狂妄的语言侮辱过她们,他何尝不是“暴行”的一部分?
“……你说得对,我们很恶心,”徐以寒低声道,“对不起,张莉,我希望你得偿所愿,真的。”
“行了,用不着这样,我也是进了蔚蓝才知道你和徐以则是死对头,我曝光那些事,竟然反倒帮了你,”张莉耸肩,“那你帮我个忙,可以么?”
徐以寒:“什么?”
张莉:“把这个交给方文。”
提到“方文”两个字时,她的语气蓦地柔软许多。
张莉推来一张银.行卡,轻声说:“我知道他没工作了,这卡上是我攒的钱,给他吧,密码是他生日……他需要。”
徐以寒盯着那张卡,手没动:“他不会要的。”
“所以让你转交给他。”
徐以寒不说话,几秒后,他问:“你喜欢过他吗?一点儿也算,哪怕只有一点儿,他也能好受些。”
这时徐以寒总算抬起头,他愣了,因为他在张莉眼中看见两团用力收着的泪水。张莉紧紧绷着嘴唇,眼睫毛细微地颤抖着。
她霍然起身,一把抓住包,冲出了茶馆。
她几乎是小跑着,身影很快消失在徐以寒的视野中。
徐以寒想,她哭了。
徐以寒想,她大概爱过方文吧,哪怕只有一点儿。
第102章
蓝盛文学接龙大赛就在一片错愕中戛然而止。十度千千消失,徐以寒被免职,张莉曝光豪盛总裁徐以则曾强暴聂兰……事情一桩接着一桩,起初,众人还为了徐以寒和十度千千的恶行义愤填膺,而到此时,大家连愤怒都顾不上了,他们看着张莉声泪俱下的控诉视频,除了错愕,还是错愕。
剩下的五位作者同样错愕,因为十度千千那五千字反.党内容造成的恶劣影响,已连载了四十多万字的比赛被叫停了,bck宣布无限期封笔,粉色喵喵拿到稿费之后离开上海,第二年的云与蔚蓝某位部长大吵一架,随后也离开上海。而赵辛和刘语生则仍然住在蔚蓝为他们订的酒店里——只不过,他们得自己付房费了。
整整两天,他们都抱着手机一刻不停地刷新微博,张莉曝光的事情实在超出他们的想象,事态如野马般不受控制地发展,到了第三天,赵辛接到赵教授的电话,赵教授告诉他,徐氏内部可能要变天了。
赵辛问:“什么意思?”
赵教授:“老徐刚走没多久,徐以则又出了这事,你看到没有?已经有一些正规媒体在报道这件事了。”
赵辛沉yin片刻:“这么说,徐以寒是不是要上位了?”
“听说是这样的。”
赵辛“哦”一声,一时间无言以对。
赵教授又说:“我也看到网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