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马蹄声渐渐远去彻底消失,西奥多低低叹了口气,放下根本没看进去的书,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伊凡·瓦lun……
他知道不该对这个人退让,自己退一小步,这人就会进一大步!
但是……
他又叹了口气,他不忍心,每每伊凡的脸上出现失望,伤心的表情,他就觉得自己心里也十分不舒服……这其中虽然有父辈们的原因,但五年前明明还不是这样的。
他和伊凡,本质上其实是一样的人……因为缺少关爱,所以在得到关爱后会加倍回报,双方就这样你来我往,感情非但没有算清楚,反而积累的越来越多。
如果他们两人中有一个是女人这事情倒好办了,可是偏偏他们又都是男人。
揉了揉眉头,西奥多决定先不管这些,专心看书吧。
“叩叩——”就在这时,书房的房门被敲响。
“请进。”西奥多答道,这座庄园的仆人都对他十分客气。但他也清楚自己毕竟只是客人的身份,所以从来也不摆什么架子。
门开了,一个年轻的女仆托着银盘走了进来,盘子上放着红茶。
“西奥多先生。”女仆微微屈膝行了个礼,而后把茶壶茶杯和方糖放在西奥多手边。
西奥多点头,看着对方那头和安妮极像的棕红色长发,开口道谢:“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丽娜,丽娜·卡斯帕,先生。”
“很美的名字。”西奥多称赞道,“你愿意和我聊聊天吗?”
“十分乐意,先生。只是……”丽娜稍稍犹豫,“我能顺便做做针线活儿吗?不会耽误到您的。”
“当然。”西奥多笑着点头。
丽娜很快便取了个小篮子回来了,西奥多招呼她坐在对面光线充足的地方,她道谢后也大大方方坐下了。
咦?西奥多的注意力被小篮子吸引,篮子里放的正是打猎那天伊凡射中的兔子的毛皮,此刻已经显露出些手套的样子,原来丽娜要做的针线活就是这个。
见西奥多注意到,丽娜也微笑道:“这是伯爵阁下特意吩咐了给您做的,说是颜色和您的眼睛很相称,您戴上一定很好看。”
西奥多勾了勾嘴角,眼睛里却并没有多少笑意。
“丽娜,你今年多大了?是哪里人?什么时候开始在这做活的?”他转移话题问起姑娘的身世来。
“我19岁,就住在附近的村子里,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母亲把我和哥哥拉扯大。三年前我母亲也得病去世了,我哥哥帕特里克……”姑娘放下针线活,叹了口气,“他是个赌鬼。我母亲一去世他就把家里的葡萄田卖了大半,只剩下一小点是我母亲特地留给我做嫁妆的,他没法卖。当时日子就快要过不下去了,正好瓦lun庄园在招女仆,村子里都知道瓦lun家待人很宽厚,好多姑娘都想来,没想到伯爵阁下挑中了我。”
姑娘满足地笑笑:“伯爵阁下说我的头发让他想起了一位朋友,我听了十分高兴,能沾上这位小姐的光实在太好了。”
西奥多也笑,伊凡这小子还惦记着安妮,也不枉安妮当初这么照顾他。
西奥多问完了丽娜的身世,丽娜也对西奥多身世十分感兴趣,见他的态度平易近人便也大起了胆子:“西奥多先生,我听伯爵阁下总是叫您船长,请问您是伯爵阁下的生意伙伴吗?还是瓦lun家族船队的负责人?”
西奥多不想隐瞒,但他也不愿暴露海盗的身份——这可能会给伊凡招来麻烦,就算没什么**烦也会招来人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
他不希望看到这种情况,于是他半真半假道:“都不是,我没有船队也不做生意,我和伊凡……我是说伯爵阁下是在五年前一个偶然的巧合下认识的,你应该知道伯爵阁下曾经离家出走的事吧?我就是在那时候给他提供了一些小帮助而已。”
“原来是这样。”丽娜点点头,“其实我们都在猜测您是船队的负责人,因为船队被转手了所以难得有空闲到庄园来住一段日子。”
虽然伯爵阁下对这位西奥多先生的态度并不像是对待下属,反而像是……丽娜微红了面颊。
西奥多为丽娜的话语皱起了眉:“不好意思,你刚才说船队转手是什么意思?”
见西奥多这么严肃,丽娜这才反应过来,低低叫了一声:“啊!糟了!伯爵阁下不让我们说这件事的,尤其特别交代了不能在您的面前说!对不起,恐怕我得离开了。”
眼看丽娜转身要走,西奥多连忙起身拦住了年轻的姑娘,放缓声音:“别担心,丽娜,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伯爵阁下的。你知道其实我也无意打探瓦lun家族的内部事务,不过伯爵阁下是我的朋友,我多少也想帮他分担一些。你大概告诉我是什么情况,也许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他边说着边从衣服上取下一枚金别针塞到丽娜手里:“好姑娘,拿着这个。”
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农村姑娘被他的话语和手里那枚金灿灿的别针打动了,犹豫片刻后她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