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烛面露踌躇,“宫主不是要和云小公子去看他Jing心准备的住处吗。”
他垂眸,嘴角微抿,无端透着几分黯然失落,“我不急于一时,反正……只是不值一提的儿时愿望罢了,再等等就好。”
云升眼皮一跳,看得瞪目结舌。
下一瞬,他抓着沈言束衣袖的手被推开了,“云岚楼之景,我也想再见识一番,不如云升你引路,带我们观赏如何。”
云升张了张嘴,瞥见唇角在轻轻勾起的牧烛,差点把粗话骂了出来。
不管多少次,他都看不惯这人装可怜!
好在定力够足,云升很快平复了情绪,扬起灿烂的笑脸,“好啊,束哥哥,你可要跟紧我,云岚楼甚大,多的是人在里面迷路,说不定等会我们之间谁就走丢了,所以你等会千万不要离开我。”
“当真可怕。”牧烛扬高声音,但俊脸一片漠然,“竟然还有人走丢,等会这幸运儿不会是我吧。”
前方云升一言,后方牧烛一语,沈言束站在中间听得莫名头疼。
他揉了揉太阳xue,说了声:“安静。”
四周登时静了,似曾相识的场景。
沈言束挑了下眉,眼睛定定的看着云升,直把他看得眸光乱瞥,低头干咳了声,“束、束哥哥啊,不是要去云岚楼么,别等了,我马上引路!”
一天陆陆续续有人来苍境,到了傍晚,已经有不少人。
云家在云岚楼旁的揽月台设好酒宴招待,美味佳肴,各类稀珍之物琳琅满目,伴着风过掀起无边的桃花浪,身处其间心旷神怡。
牧烛座位安排在沈言束旁边,从云岚楼下来,十分惹人厌的云升消失不见,他眉宇颇为舒展,但没想到晚宴开始不及片刻,那人又冒了出来,蹲在沈言束面前。
“束哥哥,你瞧我给你带来什么!”云升将酒壶登的放在案几上,盘膝和沈言束面对面坐着。
他兀自拿过酒盏,解开腰间系着的红葫芦,在手中晃了晃,仿佛在展示什么奇珍异宝,“这是我特制的桃花酿,量虽少,但配上清酒,味道绝美,特意来请束哥哥品尝。”
沈言束看着他,任由他忙活,将红葫芦内的桃花酿倒入酒壶,又装满酒盏,递到眼前。
沈言束对系统道:“他像一个熟人。”
系统心想主神的熟人,不都来自神界么,当即如临大敌道:“莫非是神界居心叵测的人想趁机加害主上?!”
“没人会,也没人敢。”沈言束端起酒盏,望向一溜烟跑到牧烛面前,咚咚摆出两酒坛的人,“我尚不确定,不过若是他,一定是……闲慌了。”
前来敬酒寒暄的人诸多,沈言束寻常不怎么喝,但加了桃花酿的清酒格外清冽醇香,不由贪了几杯,边喝边嘱咐道:“替我担着,别让我醉了。”
系统信誓旦旦的拍胸口保证。
“升儿,跑哪去了,还不来拜见张伯伯!”云岑四处没寻到儿子,高喝了声。
“这呢!”云升扯起嗓子回应,不少人侧目望去,当即怔了怔。
紫旭宫主坐在案几前,华贵的紫色衣摆坠地,头上戴着的紫金发冠不知何时摘了,原本束得一丝不苟的长发凌乱的散落,这会单手托着下颌,歪着头,Jing致的眉眼微微阖着。
“尔等见吾,为何不跪。”
众人本看愣了神,闻言纷纷醒过来,气氛和谐的谈笑,“宫主怕是喝醉了。”“正是正是。”
云岑担心沈言束醉酒失态,忙走过去,让人将紫旭宫主搀扶回房,却不想,还没靠近便被云升一把拦住,“老头,听我一句劝,别过去!过去就是找死!”
云岑道:“没大没小,滚开,等会收拾你。”
他甩开云升,大步走到沈言束面前,伸手向他的肩按去,“小束啊·······”
沈言束斜眸,淡紫的眸光在寂静的夜中,冷若寒冰。
砰!
惊天巨响席卷了整个揽月台。
牧烛从住处取了根发带,正往云岚楼走,听到响动登时加快步伐。
等他赶到,之前一派祥和舒适的宴会天翻地覆,案几酒盏碎了满地,众人站在揽月台数十丈之外,惊恐又胆怯的看着一抹紫色身影。
牧烛快步上前,但被人拦住道:“别去!宫主喝醉了,这会见人就打!”
那人一指嘴边挂着血的云岑,又指了指自己红肿的半边脸,“我们去拉他,他不让人靠近,你瞧,刚刚我不信邪,才被宫主用石头弹脸了!”
牧烛一言不发,径自朝沈言束走去。
“喂小兄弟!”那人还想劝说,云升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哎,回来!别Cao心,人家又不是你,又不跟你长一个模样!”
沈言束胳膊肘支在唯一完好的案几,托着腮,眼眸半阖的打量着走来的人。
牧烛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向他伸出手。
“宫主。”
低缓的音线混着夜风的轻yin,格外悦耳。
沈言束眼睛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