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桐带了把伞在车上,刚开到校门口就看到了一个英朗的身影从廊檐下走进雨里,他赶紧拿着伞迎上去。
“苏烈!我在这边!这边这边!”
那英朗的身影抬头:“你认错人了。”
沈桐:“……对不起。”
过了一会儿,一个更加英朗的身影出现了,沈桐这次看得仔细,凭那六亲不认的步伐确定了此人必是苏烈无疑,于是迎上去:“苏烈苏烈!这边这边!”
爸爸在这边!
但是家长一律不允许进入校内,沈桐自称爸爸并没有优势,冒充学生或许还能搏一搏。
苏烈一抬头就看见了朝他欢快招手的人,顿感意外。虽说从小锦衣玉食,但他老妈实在太忙,从前负责照顾他的那个阿姨有点儿迷糊,十次有八次都得来迟到,逢上下雨他也得淋着等在路边。苏烈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遭遇被人送伞,这感受不能不说神奇。
“可以啊苏烈,还有人给你送伞呢,真幸福!”苏烈的前座赵安奇刚好一起出来,见到这一幕就调侃他。
苏烈攒了笑:“走你的,少废话!”
赵安奇:“哎哎别那么小气,那哥们儿是谁啊,长得跟明星似的!没听说你还有个……”
“闭嘴啊你!”苏烈及时打断了他,如果再有人当着他的面说沈桐是他弟弟的话,那太子苏可真要炸毛了。
赵安奇:“说真的,现在就流行这种小鲜rou,他要是混进娱乐圈那可不得了,绝对红得连亲妈都不认识。”
“放心,没有那一天的,只要有我在就不可能让他进娱乐圈,”苏烈瞥了他一眼,“况且你当娱乐圈专门煮大虾呢,说红就红了?你看人就喜欢看外表,不了解内在。”
赵安奇:“哟哟,这话的意思是人家内在不怎么样?都给你送伞了,挺好的吧,你也别要求太高,这年头没谁有义务对另一个人无私无求的好。”
苏烈愣了一下,说:“我对他能有什么要求……”
赵安奇忒喜欢八卦,缠着苏烈问:“哎哎你再说说呗,这小帅哥内在怎么样?也是我们学校的吗?我敢打赌,他要还上学的话保准是班宠,一堆女生都得被勾搭走,有市场啊……”
“别打他的主意!”不用明说苏烈也知道这家伙在琢磨什么,心想着沈桐的内在怎么样还真不清楚,一起住了好一阵了也没发现他表现出身为小白脸儿该有的素质,不懂得曲意逢迎,也不懂得怎么讨好衣食父母,智商情商都不在线,还不如猴头菇讨喜。
搞不好沈桐压根没有内在,就是徒有其表。
正出着神,一把伞遮去了头顶不停下坠的水珠,苏烈扬起头,看见一片碧蓝晴空。沈桐抬手掸了掸他发梢的水珠,说:“我都喊你半天了,也不走快一点,头发都淋shi了。”
苏烈脚底踩弹簧,一个猛子从伞底下弹开,气急败坏地吼:“不是告诉过你不要碰我吗!”
沈桐被他吼一脸,心说果然还是三昧真火,这小孩儿大概也从太上老君那里摘过葫芦,或者在炼丹炉里吃错了药,原地爆炸连个理由都不需要。
赵安奇不怀好意地冲苏烈挤眉弄眼,劝他说明天考试之前可得多喝点儿水,否则容易把试卷给烧咯。苏烈毫不客气地满脚开踹,赵安奇屁股一扭就躲了过去,被苏烈笑骂成“搔首弄姿的小表子”。再回头时沈桐的伞已经若无其事地又飘过来了,好像刚才凶的不是他似的。
苏烈有些心软,这种人会没有内在吗?或许吧,如果有的话,要么是内聋,要么是内傻。
侧头望去,小矮子为了迁就自己的身高已经把手臂快举成投降的角度了,苏烈无可奈何,放低了声音说:“这么几步路至于打个伞么,能不能别矫情。”
沈桐冲他友好而不失礼貌地笑笑:“你发型淋塌了,像秃毛鸡一样。”
“啊?”苏烈赶紧理头发。
沈桐一本正经:“骗你的。”
“……”苏烈说,“无聊。”
沈桐高高举着伞,跳过路边的积水坑时自己跳了一小跳,伞面却还稳稳罩在某只大高个儿的头顶。大高个儿终于看不下去了,从他手里接过雨伞。可惜雨伞不够大,沈桐的半边肩膀都露在外面淋着,苏烈瞧见白衬衫上沾了shi痕总觉得心里头不透亮,不通畅,得了重感冒似的,于是不着痕迹地偏了伞,又悄悄朝他靠近了一寸。
他心里也挣扎,夜里那些千回百转的花花肠子都在此刻打成了sao粉的蝴蝶结,偏只有他一个人这样烦恼,蝴蝶结的另一头栓的是个一无所知的傻子,叫他怎能不沮丧。
不远处,蒋兰兰站在角落里目送他二人上了车,面无表情。她霍地扔了手里紧紧握着的花伞,迈入雨中反向而去。
自打沈桐知道苏烈明天要期末考之后就消停不下来了,一会儿跑去问问考的什么科目,一会儿翻箱倒柜找教辅材料,一会儿又捧着书本要给苏烈圈画重点。
苏烈始终在房间里打沙袋,明明他才是要考试的人,却比谁都淡定。见沈桐又跑来多管闲事,苏烈没好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