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鲜红。院子的角落里,有几名弟子在照顾灵兽,他们中有人用冷水将灵兽沾血的皮毛洗净,然后找到它的出血处上药包扎,看得出灵兽有些挣扎,可也不敢乱动,它的眼睛湿漉漉地望向屋内,随后看向进来的山初。
倏忽间,山初觉得自己根本挪不动步子,他害怕去接受屋内正在发生或是业已结束的一切,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刀割,他克制自己不去想法无盐的笑颜,他想再一次亲眼见到。
与她相处的时间,太短了,这么短的时间里当真会产生如此浓烈的感情吗?
曾经山初对这一点是很怀疑的,现在他找到了答案,如果不把时间浪费在猜忌、嫉妒、可以疏远,完完全全交给情感与乐欲支配,就会得到这样纯粹的爱情。
“因为喜欢你所以我下药了。”与她初次交欢之后,她坦然地说道,“不要有任何负担,坦率一点,虽然彼此的生命很漫长,可是不要浪费短暂的相处时间。”
他不希望相处时间真的如此短暂……不要像太阳初升后蒸发的晨露那样。
正在他纠结万分,双腿似有千钧重之时,谭文毓从屋内走了出来,衣摆上难免粘上了血迹,他一抬眼就看到山初,他止住了“蛇族族长对合欢宗有何助力”的习惯性思维,很快移开了视线,拉住了从里面出来的一名弟子,嘱咐道:“立刻传信给白长老和药王谷的莘谷主。”
那名弟子显然是法无盐的直系弟子,他有些为难地说道:“请得到莘不危谷主吗?”
“写清楚,法长老是白长老最亲密的朋友,他会过来的。”
“是。”那名直系弟子放下水盆匆匆走向旁边的房间。
“她,出了什么事?”原本山初更想问的是她怎么样了,可他不愿意听到任何不好的预判。
“回来的路上被魔修袭击了,幸好灵兽奋力将她救了回来。”谭文毓拍了拍山初的肩膀,“宗门内还有事务要处理,你进去吧。”
谭文毓看向几近失魂落魄,努力稳住步子走进去的山初,摇了摇头,他将“趋利避害”作为信条,情之一途他绝对不会沾染,他始终抽离着、观测着、平衡着。
“宗主,几位长老在议事堂等着了。”他走出法无盐的院落,弟子走上前轻声提醒道。
“走吧,看看跳梁小丑又要给我表演个什么?”
骤雨已至(2)
与此同时,白千羽在庾曼音的陪同下参观剑庐中保存的历代剑尊与掌门使用的佩剑。
“能保存这么久?我听说就算是生不出剑灵的普通佩剑,在经由主人多年的灵气熏陶后也会,我不知道怎么表述,但是你懂的。”白千羽看向庾曼音,胡乱比划着,“主人死之后,我的想法是,这些剑就真的成为死物了,也会腐朽会断裂,怎么会把把这么透亮,仿佛下一秒就能带出去大杀四方?”
“咳咳,这些都是仿品。”庾曼音抚摸过那些装剑的铜晶匣子,“正如你所说的,主人死后,那些剑就会变成死物,有的立时就会断裂,有的则慢慢锈蚀,我们后人所能做的,就是造个仿品来怀念。对于我们这些剑修来说,剑不仅是武器,还是伴侣。”
“这话被欧阳迪听了,怕是要醋得把你的佩剑给撅了。”白千羽打趣道。
庾曼音轻轻搡了一把白千羽:“说什么呢?我这是在给你解释,为什么剑尊想再送你一把佩剑的原因。”
“你们剑修吃醋的方式真别致。”白千羽猜到了,剑尊不过是在意她所使的佩剑是卫澄之替她定制的,“可我又不练双剑,要两把做什么呢?”
“嗐,支茂伦只说让我带你来看看,让你挑个喜欢的剑柄和剑镡什么的。”
白千羽眼珠一转,拉了跟在她身后的叶鱼:“那我不客气了,来,小剑灵自己选个喜欢的纹样,给你打一柄剑,你老用我的也不方便。”
庾曼音笑了:“也行,反正我的剑送出去就成了,支茂伦管我给谁打呢?走吧小剑灵,给你量量尺寸。”
说着就把叶鱼带了下去,白千羽一人在剑阁中打发时间,自从得知这些都是仿品之后,她也没了敬畏之心,看到纹样雕工出众的就掀了铜晶盒子,将剑拿出来细细赏玩。
当一只纸鸢超速从窗户飞进来时,白千羽玩心大起朝纸鸢方向一指,将一道剑气射了出去,纸鸢就像一只受伤的飞鸟旋转着落下。
她飞快捏了一个诀,从指间弹出千般丝线,攀住了纸鸢的信件,只一瞬那信就落到了她的手里,白千羽飞快展信,她的脸颊顿时变得苍白,她扶住展台以免自己眩晕倒地。叶鱼掀开帘子走入展厅时,恰好看到白千羽摇摇欲坠的模样,他冲上前接住了看起来异常脆弱的主人,从他掌心传来的主人的灵力走向似乎很不对劲,他还没来得及深究,白千羽就脱离了她的怀抱。
“叶鱼,你先回合欢宗,守在法无盐的身边。”
听到这没有感情波动的冷漠声音,叶鱼的心中满是不安:“主人,那你呢?”
“叶鱼,不要多问,不要违抗我的命令,现在就回合欢宗。”
庾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