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消失了,秒速换上痞痞的笑,嬉皮笑脸地走过去,“哟,小朋友跟家长闹别扭呢?”
叶开是笃定陈又涵会来找自己的,只不过他在外面等了几分钟,往医院门口看了不下二十次,始终没看到那个欠扁的混蛋,这才有点更强烈的情绪。沮丧?失望?还是气愤?说不清。可是现在一旦看到他追出来了,心里那种空落落的情绪立刻被填满,取而代之的是,额,非常饱满的愤怒……
这种莫名其妙的愤怒让他在陈又涵靠近的刹那就像只嗅觉灵敏戒备森严的小兽般跳开了。
“喂……”陈又涵无奈地失笑,“至于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了?”陈又涵慢条斯理道,“就算你不叫我一声又涵哥哥,我也好歹是你前男友,嗯?”
叶开立马炸毛,“流氓!”
“哟?降级了?前几天不还说是流氓中的战斗机吗?”陈又涵露出失望的表情,“你的心变得太快了,小开,你让我真是好难过。”
半真半假。这人讲话永远都是这样。跟他在一起,你永远别想搞透他哪一秒是真的,哪一秒是假的。或许从小的家庭环境已经让他养成了这种即使只是一句话也要真假参半的习惯了。
叶开很聪明,他比大部分同龄人都更懂得人情世故,也更敏感,所以,更累。
他红着眼眶瞪着陈又涵,“是你自己说分手的。”他的手颤抖着,想弄点什么抓在手心里。可是茫然四顾下,竟没有任何东西是他可以抓住。他只能死死地用指甲掐着柔嫩的掌心。
哪知陈又涵却又突然一改作风,半眯着眼往前跨了一大步,立刻堵住叶开,又伸手一把抓住他瘦弱的手腕,他一字一句,“心野了是不是?才刚离开我你就想当top?”
叶开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仿佛听不懂他的意思。然而他又怎么会听不懂呢。陈又涵的哪一句话,他不是奉若圣旨,细细揣摩,生怕自己会错了意,惹他不开心?
他瞪了他半晌,周身那种暴躁流动的气息忽然平静了下来,他冷漠对陈又涵笑了,笑得自然,仿佛这是他一贯的表情。
但陈又涵从来没在他脸上见过这种表情。
“是啊,怎么,你有意见吗?你不是也去人家爸爸那里当bottom?怎么样?被上的感觉,爽不爽?他技术好吗?也许有时间我可以和他请教请教。”
陈又涵仿佛没听进去。他不是个能轻易受到挑衅失去理智的人。他只是松开手,冷笑一声,“叶开,当初玩不起,就不要找你的又涵哥哥玩。哥哥的世界不是小孩子能追随的。知道为什么分手吗?因为你太幼稚,天真,却偏要故作世故。你既然学不了杜唐的淡定从容,就该像施译那样单纯点儿,只可惜你做不到,因为你要的太多。”
要的太多?叶开恍惚了一下,微仰起头,伸手挡住眼睛,像是被白炽的阳光刺伤。等他回过神来时,陈又涵已经走了,只留给他远远的一个模糊的背影。然而不知道为何,叶开却觉得这个遥远的背影所传递出的东西,比他以往所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来得真实。
“又涵哥哥。”他喃喃低语,又自嘲般地轻笑了了下,“陈又涵。”
陈又涵没有回医院,而是直接去了报社找杜唐,他得继续找人虐待一下自己,才好压住自己内心狂吼的暴躁。
杜唐却根本没空鸟他,忙得跟陀螺,哦不对,是他的下属们忙得跟陀螺似的,不停抱着笔电或者样刊在他办公室里进进出出,好好一扇门被一阵阵风似的开开关关,简直要硬生生变成旋转门了。
“杜唐,让我上你。”陈又涵大爷似的坐在真皮沙发上,时尚的气质和这充满严肃和书卷气的办公室格格不入。他每次晃进杜唐的办公室就会觉得一定是个很无趣的人,也不对,这根本不用想,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想死直接出门右拐走廊尽头有厕所,你只配在马桶里淹死。”杜唐忙着审阅各个编辑递上来的样稿,进行新闻的最后徐一轮把关。他连赏一眼给陈又涵都嫌多余。
“你好狠心呐小唐唐,你忘了我们高中时的如胶似漆吗?”
“我不搞基,谢谢。”杜唐客气而冷漠地拒绝。
“可是你儿子是gay。”
杜唐敲键盘的手一顿,声音的温度降了八度不止,“你再敢闲废一个字我就亲自把你淹死在马桶里。”
“小唐唐,不要学鸵鸟,鸵鸟简直是世界上最丑最傻缺的动物,既不酷也不可爱。”
杜唐冷漠嘲讽,“怎么变成鸵鸟了,以前不是鸡吗?”
陈又涵显然光是听到这个名词就有种生理不适,他的脸色白了一分,“这些丑恶的鸟类都一样,通通都该灭绝!”
多大仇哇。
陈又涵小时候最怕鸡,当然了现在也是最怕,没有之一。以前上高中时学校位置很偏,靠近市郊,那有有个规模很大的新村,上学放学经常能见到农民家养的鸡跑出来。碰到母鸡还好,陈又涵即使被吓到面如土色却还是敢蹑手蹑脚地混过去的。就怕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