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关上门,径直走到那面墙跟前,轻车熟路地在一中空处按了一下,墙面翻转,露出了一道一人宽的缝隙。
林稚走进去,墙面又自动合拢。
密室内不通风,不开窗,一片漆黑。他打了个响指,挂在四面墙上的夜明珠应声而亮,柔和的光幽幽地照亮了这巴掌大的地方。
不同于寝宫的金碧辉煌,此处逼仄狭小,其中摆设,不过一桌一椅一蒲团而已。在幽暗昏惑的珠光下,隐约可见那椅子上做了一个人,正在慢条斯理地喝茶,理所当然得仿佛这是自家的屋子。
一直到林稚走到了他跟前,他也没有让座的意思,就让这凶名远扬的堂堂魔君干站在一边,等他把茶盏里的茶都品完了,才一撩眼皮道:
“人你可见到了?”
这人还是林稚的熟人——敖青。
“见到了。”林稚不耐烦地说,“让开。”
敖青偏不,他的尊tun仿若有千斤重,稳稳当当地粘着椅子,对林稚隐有不悦的眼神视而不见,道:“魔君这茶倒是不错。”
林稚眯起眼睛,Yin沉地盯着他。
敖青不慌不忙地起身,gui毛地理了理袖摆,笑眯眯道:“魔君莫气,我那侄儿就劳驾您多加照看了,他不听话,舍妹甚是伤怀,若魔君能叫他早日回家,我封神族来日必有重酬。”
林稚瞥了他一眼:“来日?”
敖青叹了一口气,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玉瓶:“今日也可,魔君大人当真是一点亏也不肯吃。”
林稚收了玉瓶,这才露出一个笑模样,开始撵人:“行了,你可以滚了。”
敖青目光一闪,叮嘱道:“对我那侄儿,你百般折磨都行,只有一点,魔君切勿碰他的血。”
林稚低垂着眼,注意力全集中在那小巧的玉瓶上,闻言心不在焉地敷衍道:“嗯,本座晓得了。”
敖青:“魔君?”
林稚声音骤冷:“怎么,本座如何行事还要你看着不成?一条堕魔的龙罢了,如此意志不坚定,本座还瞧不上。也只有你们封神族才会这般看重。”
他自己也入了魔,哪来的立场对别人评头论足?合着别人入魔都是意志不坚定,就他是无可奈何不成?
敖青想起这位魔君的事迹,眉头一皱,到底什么都没说,一拱手,便从另一扇暗门走了。
林稚也拿着玉瓶走了出去。
系统忽然道:“他去了主角的房间。”
林稚“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寝宫内靠墙有一排书架,魔君不爱读书,书是没多少的,各种中看不中用的稀奇玩意儿倒是摆了许多。林稚缓步行至书架跟前,把瓶塞打开,用手在瓶口轻轻地扇了扇,闻到了一丝异香。
是成年龙。
还真是有诚意,要知道敖青一开始来见他的时候,付出的定金也只是一头幼年期的龙的龙血。
这玉瓶看起来只有巴掌大,内里却另有乾坤,装下一头龙都绰绰有余,料想敖青也不会敷衍他。
林稚把玉瓶放在书架上另一个同色的玉瓶边,垂下眼帘掩住了眸底的深思。
这两条龙自然不是封神族一脉的,可毕竟同为龙族,就算是他们族人稀少,顾惜血脉,这付出的代价是不是也昂贵了一些?
一个和本族离心,又已入了魔的后辈,当真值得不择手段也要让他走投无路,回归族里么?
他们就不怕引起众怒,被其他几脉的龙族针对吗?
“阿系。”
系统:“什么事?”
林稚张了张嘴,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没事,我就想问问,沈焕他妈为什么不姓敖?”
“主角跟他父亲姓。”系统没听懂,一头雾水地控诉,“你干嘛说脏话?”
林稚:“……”
林稚一言难尽道:“你是没睡醒吗?”
系统:“……”
他猛地反应过来:“明胭觉得敖不好听,自己把姓氏去掉了。”
“这样啊。”林稚若有所思,“那她还挺潇洒。”
妖族虽说不像仙修那般有诸多繁文缛节,但像龙族这种大族,不立规矩则已,一旦立了便不可轻犯。圣女固然地位超然,也没超然到可以随便改姓的地步吧?
拂流堂斗法台也是,是谁给了她底气,叫她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把众仙门的脸面扔在地上踩?她就不怕引发人妖两族的混战么?
那厢,沈焕在容愚的引导下搬了家,也无心探听魔宫秘事,送走了容愚便径直盘腿坐下修行。
自那日当着众仙门的面激发体内妖
血后,他从沈父那儿得到的人族血脉便已被吞噬得一干二净。后来又跳了魔渊,如今体内以魔气为主。
只是妖族和人类不一样。人乃万物之灵,天赋灵根,修行以掠夺天地间五行灵气为主,入魔后灵气被污,便成了魔,无可转寰;妖之修行依靠的却是血脉之力,他成了龙,一辈子都是龙,妖力只会被压制,却永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