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从窗口漏进来的些许天光出神。
系统疑惑:“大人是反悔了么?”
林稚搁在膝头的手微微一颤, 而后幽幽一叹:“我只是在想, 怎么就没人来处理我呢?”
竟然就这样放任他一觉睡到了来年春天。
系统:“不知道呀。”
他的话音里透着轻微的异样, 仿佛是有些别扭, 林稚不由得微微垂眼,疑心是他这一觉睡太久,变傻了, 竟然真从这四个字里品出了一丝丝挽留的意思。
他忍不住就顺着揣测了一下, 为什么?
他想了一下,没想出个所以然, 便不再费心思量,直言道:“哎, 我说阿系,你不会是舍不得我吧?”
系统毫不客气地给他泼了一盆冷水:“睡傻了?”
又正常了。
林稚“啧”了一声, 一时也分不清那究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还是系统自己也察觉到。
不过横竖都要走了, 系统奇奇怪怪的也跟他扯不上什么关系。思及此, 他便很心宽地眼一闭, 打算再睡一觉。
然而没过多久, 他就睁开了眼睛, 眸底一片清明。
林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捂上心口,腔子里的心蹦哒得有些过于欢快了,跳得他无端地生出了几分烦躁, 像是在为终于可以从这个世界解脱而激动,又像是……
在警示他什么。
可他都要走了,还有什么事可以发生?
历届群仙会轮流在四大顶级仙门里举行,今年轮到拂流堂做东。
拂柳堂是近些年里崛起的一个新晋门派,在短短几百年里硬是从修真界众仙门里杀到了巅峰,说起来还颇有几分传奇色彩。
可惜传奇归传奇,因为是个新势力,虽然勉强和其他三大仙门做了同学,实力却是吊车尾的,地理环境也不太行,坐落于仙妖交界处,那里崇山峻岭无数,地形险恶,灵气却很稀薄,门下弟子修炼全凭着几位大能千里迢迢搬过来的数十条灵脉,日子过得苦哈哈的。
据说,在拂流堂一带,还有数道裂缝可通往魔界。
是不是真的,林稚这种写作一心修炼读作娇生惯养的假大佬是不知道的,他也没去过,平白无故的谁乐意给自己找罪受 。
第……林稚也不知道第多少届群仙会便踩着暮春的尾巴开始了。
拂流堂早早地在灵气最旺盛的那座峰头的山腰处开辟出了好大一块地儿,周边设了重重禁制,免得这些天骄一个激动就把山给劈了。
这么大一块地又被分成了三部分,分别圈养了筑基,金丹和元婴期的修士们。
因元婴期的天骄人少,依照惯例,打一开始便通过抽签来决定对手,一一地打上去。筑基金丹却要先经过一场混战来筛选掉一部分不合格的天才。
林稚想着系统说,沈焕会在这场盛事后离开留仙宗,还很认真地看了一下金丹修士大乱斗,结果看到了尾声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沈焕的表现不可谓不出色,主角嘛,不力压群雄还叫什么主角,可除此之外,林稚左看右看,也没瞧出丁点他要离开宗门的意思。
鉴于系统有前科,林稚心里忍不住泛起了嘀咕,心想,这黑心统别又是在拿他寻开心吧?
他还是强打着Jing神,又看了几场。
沈焕对上xx门的金丹初期,胜!
沈焕对上xx派的金丹中期,胜!
……
凯歌连连,无论对手是谁,胜得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甚至以林稚的眼力,不难看出,他并不是藏拙,而是随着对手的实力增强,沈焕的自身实力也在节节拔高。
林稚内心毫无波动,仿佛在看一群小学生打架,只是象征性地赞叹了一下:
“不愧是主角啊,这实力涨得……”
这不过脑子的一句话一出口,他便突兀地停顿了一下,脑海里闪过什么,但不待他细究,便又如电光石火一般消失了。
林稚微微皱眉,只觉得心跳愈发重得让他难受,急促的,不安的,像是想跟他说什么。他收敛了自己漫不经心的态度,端正了坐姿,一手托着腮,聚Jing会神地观看起了这场切磋。
过了约莫两个时辰,才又轮到沈焕上场。
林稚着重注意了一下他的表现,果然,实力又比上次要强上一些了。
一个人,哪怕是再如何天赋异禀,总还是在天道法则的束缚下,对战固然有利于突破,但又怎么可能在短短时间内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升?
何况,沈焕的境界并未得到突破,始终是来见林稚时的金丹中期。
这世界当然也有那种短时间内激发身体潜能,提升实力的灵丹妙药,可这种药物往往以燃烧本源为代价,沈焕又不是到了末路穷途,若非失了智,怎么可能服用这个。
林稚又看了他两眼。
他升级得那么轻松,仿佛只是从身体里拿出了自己本就有的东西,脸上的神情是一贯的温和,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