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由的紧张,轻轻地敲了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那,那位圣女在生下沈焕的时候,修为和现在相比……”
这次系统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一些。
过了许久,久到林稚都要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系统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
“她那时的修为和现在一样。”
林稚的呼吸一滞。
系统又彬彬有礼地问:“大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没了。”林稚对着空气摆了摆手,逃避似的扭过了头,道,“你跪安吧。”
“好,大人晚安。”
四周重归平静。
林稚盯着窗外山林影影绰绰的影子,半晌没眨一下眼。
那张脸上没了刻意糊上去的冷淡和矜持,但大概是他现在没心情笑的缘故,竟然也不显得和蔼可亲或者是风流多情,瘦削的脸部轮廓被明暗不定的烛光一勾,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沉郁和疏离。
他在想他“这本书里”,他不知道的那些事。
一条化神级的龙,什么情况下才会让自己的孩子被下毒?
是因为沈焕的身体里还淌着人类的血,所以对此无动于衷吗?
还是……这种毒就是她自己下的?
如果是后者,一定不是因为她想杀了这个孩子——别说是一条成年龙了,便是一个普通的成年人,真要对一个刚出生的婴幼儿下杀手,也不用这么曲折。那这个他随手写出来的先天之毒,还有什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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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抢救及时,次年春暖花开时,宋沉璧的身体彻底痊愈了过来,修为境界也稳定在了金丹中期。
唯一让林稚有点忧郁的是,这一回无论他怎么给宋沉璧做思想工作,好话坏话说尽,说到口干舌燥,宋姑娘都再没活泼过。
只是对沈焕亲近了许多。
大概这就是血缘吧,林稚心想。
修行无岁月,没宅多久,殷季给林稚传音说,群仙会要开了,让他先做好准备。
林稚听着这三个字,觉得有些耳熟,镇定自若地应了声“好”,扭脸就对系统不耻下问道:
“群仙会是什么?”
“……”系统像是被他的孤陋寡闻给震惊到了,半晌才语气微妙地道,“就是大家一起打架的会,十年开一次那个,你不是……”
你不是还参加过吗?
他说到一半,林稚便想起来了,一把打断了他的未尽之言:“好,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
在以武为尊的仙侠世界里,众修士的日常除了打坐修炼,历练寻求机缘之外,还得和其他修士干架。
这种干架的名目繁多,往激烈了说,是一较高下,往和谐了说,就是切磋一下。
群仙会便是专门用来供众仙门弟子一起切磋的大会。
这个弟子,是指筑基期到元婴期的小年轻,和其他人没多少关系。
林稚初入留仙宗时才元婴期,也确实参加过一次,不过他本着完成任务就好的原则,并不尽心,全程划水,划完就抛到了脑后。
是以,乍一听到这三个字,他一时竟然没反应过来。
殷季话尾提到让他过去一趟,似乎还有别的什么事要当面和他说,林稚便整了整衣冠,飘逸潇洒地踩了一朵云,飞去了殷季的住处。
有弟子发现了他的踪迹,和身边的小伙伴窃窃私语了起来。便是在大能众多的留仙宗,化神期也算个高手了,会有人瞻仰他的风姿,林稚并不意外。
只不过……
今天关注他的弟子似乎多了些。
因只是师兄弟两个私下相见,殷季便没在明心殿等候,而是在自己不大的书房里招待的他。
殷掌门性子跳脱,总会让门派内的弟子觉得他不靠谱,但与此同时,他也没什么架子。书房内也没什么奢华的陈设,简朴得很——不排除掌门他懒得捯饬的原因。
见林稚一脸高冷地走了进来,他便笑呵呵地倒了杯茶,道:
“站着做什么,坐啊。”
林稚听话听音,当下就明白了,他这位便宜师兄要给他说的,必然是一桩麻烦事。
果然,林稚坐下了,茶也喝完了。殷季眼看着拖不下去了,便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表情颇有点踌躇的意味。
林稚一派淡然:“掌门师兄有话不妨直说。”
殷季便又望了望他,很苦恼地皱了一下花白的眉毛,见实在憋不下去了,才没话找话地来了一句:
“茶可适口?”
不会喝茶也不爱喝茶的林稚:“……尚可。”
他见殷季还在抓耳挠腮地想话题,就是不肯说正事,怕殷掌门会出一些“此茶好在何处”之类的难题,赶紧道:
“师兄不必顾忌太多。”
“那行罢。”殷季捻了几缕胡子,无意识地搓了几下,这才心一横,道,“你和你那徒弟……”
林稚的第一反应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