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而言,不过是几面之缘的师姐弟,宋沉璧却仍会在最脆弱的时候想起沈焕来,那沈焕呢?
他是真的忙着修行,再没想起过这位“师姐”么?
在那张永远含笑的温和面孔下,掩盖着的是怎样的心思?
心头一瞬间涌起万般思绪,林稚忽然不敢直视宋沉璧隐含期盼的眼睛,他偏了偏头,几乎是有些狼狈地说:“好。”
而后便匆匆地步出门去。
一路有些恍惚地到了沈焕的住处,站在了人家的门前,停了好一会都没想起去敲门,还是沈焕主动打开了门。
“师尊。”
这一声呼唤与平常并无不同,不疾不徐的,带着笑意,柔柔地落在林稚的耳畔,却宛如一声惊雷。
林稚猛地回过神来,忙整理了一下表情,道:“你师姐有话与你说。”
沈焕也不惊讶,不管他心里是怎样想的,面上却极从容,道了声“好”,便不慌不忙地带上门,略略落后林稚半步,一同走在路上。
片刻后,他扭头
看了林稚一眼,语气带着一丝适当的关切:
“我观师尊的模样似有些憔悴,可是在为师姐之事伤神?”
伤神倒不至于,只是一想到宋沉璧如今神采全无的模样,想起方才她说让沈焕来看她时小心翼翼的语气,难免愧疚。
他可是一手造成这一对兄妹相见不相识的罪魁祸首!
林稚不去看他,淡淡地道:“无事。”
这两个字很有些生硬,沈焕听了,脸上划过一丝细微的失落,遂不再试图说什么。
宋沉璧摆明了要和沈焕单独说话,林稚把人带到,便不再多嘴。
宋沉璧捏了捏衣角,声音微颤:“师,师弟能陪我出去走走么?”
沈焕眸光微动,笑了笑:“自然可以。”
于是林稚目送他俩离去,跟系统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话来:“阿系,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系统:“大人指什么?”他很快地反应过来,道,“大人怎么会这么想?如果不是因为宿主,宋沉璧早就没了。”
“也是啊。”林稚鼓起腮帮子,缓缓地吐了口气,仿佛是在说服自己,又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次,“也是啊。”
他不再纠结这个,举步正要离开,便听闻笛惊讶道:“师尊怎么独自一人站在门口?师姐呢?”
林稚随口道:“她和你小师弟出去了。”
闻笛闻言,脚步一顿,玩笑似的抱怨道:“师姐当真偏心,从前不和我出去玩就算了,今日还把师尊抛在这儿。”
林稚听这话说得不大对味儿,微微皱眉,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
闻笛便低头做认罪状,嘴唇紧抿,眼睛却还倔强地看着他,整出了一脑门的抬头纹。
林稚:“……”伤眼睛。
他忙转移话题:“你来这做什么?”
闻笛笑嘻嘻:“找师姐玩儿啊,来看看她……好点了没。”
林稚敏锐地注意到了他话里的停顿,一瞬间竟觉得心里有些发冷,然而再仔细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闻笛又道:“对了,惊虹谷的圣子听说师姐受伤了,吵着要来看看她,现在在山下候着呢,师尊要不要去见见?”
林稚顿时想起了怀星河对宋沉璧的种种过分的关注,什么背后发凉都没了,一时没把住嘴,怒道:“他来做什么!”
闻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来看师姐啊。”
林稚:“……”
我知道,我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来!
但这句话他终究没说。一来破坏形象,二来,答案呼之欲出——因为关心师姐啊。
林稚心里不是滋味极了。他还这么年轻,连心上人的嘴都没亲过,为什么就要被迫体会这种老父亲的心酸啊!
系统听见了,插嘴道:“可是,大人亲过了主角的嘴呀。”
林稚:“……”
因为闻笛和系统的这一通有意无意的打岔,林稚再没了想东想西的心思,一撸袖子便和闻笛一道气势汹汹地下山了。
山脚下,怀星河一个人孤零零地伫立在一棵银杏树下,时而焦躁地来回踱步,不用看脸,焦躁的情绪便已经一望而知。
听到脚步声,他连忙转过身来,上前几步,对林稚作揖行礼道:“师…林师叔,有瑕仙子她怎么样了?”
林稚盯着他,师什么?是想叫师尊吗?
怀星河被他看得有些心虚,目光游移了一瞬,随即又坚定下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迷茫道:
“林师叔?”
林稚放过他,轻飘飘地道:“她有事在身……”
怀星河:“我可以等!”
林稚一噎,心头火起,想说你等什么等,再等一万年本座的女儿也不会喜欢你,你死心吧。
但为了维持人设,他只能憋着,强自忍耐道:“沉璧已经好许多了,师侄如今正是修行进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