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味,只是小王爷却并未来。他略沉yin,饭也只是半饱,又说:「若他赶不上饭,来了喝个汤也是好的。他总惦记什么莲叶马蹄汤,再弄两个蜜饯,也就罢了。」云枕笑道:「那是自然,素日小王爷爱吃的,我都记得,更不必说爷了。」饭后颇有些犯困,傅天浪本来Jing神就不好,只是上眼皮下眼皮打架。云枕见他这样,又劝:「不如先午睡一会儿。待小王爷来了,咱再叫你起来可好。」傅天浪笑道:「没什么,若他知道我睡下了,必然不肯让你叫我,怕他寒冬腊月里的干等着,可怎么担待的起。」云枕却道:「你这样苦等着,他难道担待的起?」傅天浪笑道:「我与他云泥之别,我就是为了他杜鹃泣血,又有什么担不起的。」云枕听了,叹道:「爷素来体弱,少提这不祥的言语。」傅天浪只是笑笑,往榻上坐去,他不愿叫云枕一旁看着他,便打发云枕去城东买几样时果回来,说是给小王爷用的。云枕笑道:「何必忙,他这会子不来,怕是有事也未可知。」傅天浪便道:「他要是有事不来,必然会遣人来告诉我。」云枕这才答应了就去了。傅天浪见云枕去了,又不教一个人进内服侍,最多只让在外间坐着看顾,他一个人呆在内室等人。
只是瑞脑里的香也烧尽了两回,这儿还是人影寂寂的,傅天浪颇有些懒怠,却又怕睡过去了,便起来写字。又抄了两卷经文,看着纱窗已隐隐透进了夕阳的金光,彼时才觉写的有些手酸了。他默默住了笔,挪步至到窗边,轻缓推开了窗,却是一阵凛冽的寒风扑在脸上,那昏昏沉沉的头脑顷刻便醒了过来,见远处正是静静的斜阳陌陌的光,院落里头是青青的松柏,树下两个小厮正在井边打水,怕是要备晚饭了。
傅天浪轻轻掩了窗户,垂下了眼皮,走到了外间,才见云枕在外室的椅子上看书。原来那云枕早已回来了,只在外头,不进来打扰傅天浪,时果也都备好,放进了果盒里,等着姗姗来迟的客人来品。傅天浪揭开了果盒,里头的品种果然是一样不错的,便淡笑:「云枕办事果然牢靠,怕是客人不来了,白糟蹋了东西。」云枕笑道:「怎么会糟蹋?好容易得来的,你不爱吃,横竖我以及屋里上下伺候的十来个人总能吃得下。」傅天浪又拣了一个红润润的蜜饯,放进口里细嚼了几下,甜不甜,酸不酸的,只默默皱眉。
傅天浪坐下,吃了口茶,半晌过了,便见小厮进来点灯,已是掌灯时分了。云枕又说:「小王爷也是,若有事不来,怎么也不打发个人来告诉一声。」傅天浪却道:「他如此尊贵,我却低贱,能结交他已是高攀,说起来,前些天他总说来看我,我却总是推辞,已是十分不敬,只怕——」只怕什么,他也没说出口,却听见脚步声动,他颇雀跃地站起来,却见是小厮们抬了桌子和盒子来,原是来摆饭的。一众小厮摆好了饭,便退到外头。傅天浪胡乱吃过了饭,让人撤了,便懒懒地歪在榻上,一手拿着书,一手托着头,身上披着一件袄子,头发略微散乱,也不好好束着。
傅天浪正看着书,果然有些困倦,便歪在了榻上。半晌却有些人声响动,虽云枕等人行动轻便,但傅天浪是个浅眠的,且心里又有事,一下便醒了过来,并含糊道:「可是小王爷到了?」
「可不是我。」
傅天浪正迷蒙着,睁开了眼,便见那小王爷便端端正正地坐在了他的榻边,脸上仍挂着殷勤的笑容。傅天浪见了他,满心欢喜说都说不出来,只是脸上还是那淡淡的样子。小王爷也见惯了他这样,只笑问道:「身子可好些?」傅天浪心里惊喜,却也没什么好说的,只道:「托小王爷的福,已好了不少。」
小王爷叹道:「想当初,你我都是很亲近的,不承望大了反倒疏远了。我想来,难道是我什么时候摆起了架子,让你也敬我怕我?」傅天浪笑道:「小王爷哪里的话,你我自小一起长大,情分当然与别个不同,只是我大了就知道好歹,世间尊卑有别,总不能僭越。」小王爷却正要说什么,傅天浪却截口道:「这么晚了,外头可有雪?可有雨?可有风?路还好走?」小王爷闻言笑道:「一切都好。」云枕却道:「怕小王爷有什么事耽搁着罢。」小王爷却道:「原来你今天写信来让我来见你?」傅天浪听着话却也奇怪,说道:「难道尊驾并未看到天浪的信?」小王爷便道:「看是看了,只是我那儿有个书童,手脚粗笨,竟打翻了墨砚,一时把信上的字都模糊了,叫我很是心焦。」傅天浪却也担心起这素未谋面的书童来,只怕他被责罚,便道:「那书童现在呢?」小王爷知道他的心肠,笑道:「没打没骂的,只是让他往外书房伺候就是了。」傅天浪便道:「这是何必?」小王爷却说:「他这样没轻没重的,一时弄坏这个,一时摔了那个,在内书房也不妥当。且也并不全为这个,他摔了的那个墨砚不是别的,竟是母亲嫁妆中的翡翠端砚。」傅天浪听了,才明白地点点头,又说:「你倒是很珍爱它。」小王爷便道:「自小用惯的,别的都不好,若说磨墨细腻、留墨滋润,也都没及得它的,再说了,这原也是你我当年共用之物,单是这点便珍贵无比了。」傅天浪笑笑,道:「怕别的你也用不惯,正好我这边有一个。」
说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