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曹姜误解了,忙笑道:「并不是我们去的这种乐坊的教习,而是宫内的乐坊,他们母亲是内廷司专职指导皇族歌舞的教习,宫中的老人怕也会记得这个名叫『安琴』的美人。」曹姜听了忙点头道:「怪道!」宁小猴又说:「后来这对夫妇生下了一双儿子还有一个幼女,那傅天略便是其中的二子,故而称二爷。」曹姜却道:「如今却不曾听说了。」宁小猴道:「难道不怕忌讳?当年宫门失火,是傅父之故,加之安琴在宫时失言犯上,是灭门之罪,太后仁慈,并没有治其死罪,只是男丁流放,流放途中遇上了匪患,都没了,唯独他们两个年纪小,未被流放,只是拍卖到了小王爷家里。王爷见傅天浪才强体弱,便让他与小王爷做陪读小厮。因此他和小王爷感情最好。」
小王爷笑道:「他才情最好,我多有不及,只是略二爷其实也颇有才思,只是不肯用功,终日爱些花儿粉儿,只是年纪小容貌好又会说话,也没干多久重活,就被当时府里一个很得脸的侧妃讨了去当侍童。」曹姜便暗道:「原来傅天略从小在王府侧妃的房内长大,怪不得这样重的脂粉气。」虽这么想,曹姜口里却问道:「那也是奇了,怎么就来了教坊?」
宁小猴便道:「这两兄弟虽入了王府,算是有造化的,但母亲安琴却免不得充为官伎,却也成了花魁。后来王爷搜寻证据,证明了失火之事乃是同僚妒忌,有意构陷,傅父清白无辜。虽然如此,安琴犯上仍是板上钉钉的大罪。太后却十分仁慈,宽恕了傅家,让傅家两兄弟脱了奴籍,又让安琴掌管京城教坊。后来安琴太过感激太后,便落发出家,在玄门寺伺候太后清修。因此傅天浪便袭了京城教坊司一职,因他体弱,只掌事了几年,就让傅天略当家了。虽如此,傅天浪仍是正经的教坊司。也是太后恩典。」曹姜听了,便顺着说:「阿弥陀佛,太后仁慈。」
傅天浪年少体弱,其实是当年在灭门之祸中受了惊吓所致。不过他也不敢有什么怨愤,只怨命薄。故他对最近得罪太后而遭了灭门的礼部侍郎家也颇有些『同病相怜』之情,想起来也不觉多关心了两句,问起了杏子的事来。他既知道了杏子的事,少不得去问傅天略,只是最近挺冷,连夜有些病痛,才遣了云枕去问。云枕便到了东苑,只直接进门,问那天略道:「那『杏子』不是侍郎家卖来的?当时也是说好了不叫他去前面服侍的,怎么让他去了茜官屋子?」天略见云枕来问,心里暗叫不妙,却满面堆笑道:「我以为什么事,让枕哥儿大冷天下巴巴的来问。」云枕笑道:「我也不想来的,不过是老爷必定要我问。」天略便道:「原来如此。我知道哥哥的意思了,我也懂的,自然不敢逼他,是他自己愿意的。原来他这样娇生惯养的,怎么做得了后院的粗活?刚好茜官那儿缺了个书童,我才问他愿不愿意,若他不愿意,我是断不会逼他的。但是他一听就感恩不绝,定要去屋里服侍。」云枕笑道:「原来是这样!」天略又说:「可不是!不过我也不敢让他去前头,只让他在屋子里收拾。」云枕却道:「你这话我拿去回老爷,自然妥当,只是你如何蒙得了我?好好的,为什么非发配他去跟挑粪的老史?」天略笑道:「这也不是我要分的,原来就是要有个人去的,不过恰好是他。」云枕便道:「既然如此,不如让他跟了那个修仙的道人吧!他正缺个会写字的童子,我看他就很好。」天略一听,忙道:「那个道人不是不叫外头的人伺候吗?」云枕便道:「现在要了,就他如何?」天略心里万般不愿,却仍笑道:「怎么就选了他呢?」云枕便道:「咱们这儿还有哪个又会书又清秀又不是小官的少年呢?」天略听了无法,只好答应,暗叫可惜了一个做小官的好苗子。
那道人所居之处已题了个匾,叫『隔世院』,杏子过两日便去了那儿伺候。天略心里好奇,想借带杏子去的名义进院,却被拦了下来,只让杏子进去。天略却是越发好奇里头的那位仙人了。他又好奇,那个仙人难道真的是米也不必吃的?
他冷眼瞧了几日,却知道了,那道人是要吃饭的。他刚到的时候,大概也带了粮食,现在吃完了,便要了杏子来负责送粮食。那杏子专门负责来往隔世院及外界,送些东西,而那道人及他身边两个童子,都是半步不出门的。
天略只道:不过是要个送饭的,何必要这样Jing致人物?秋花、莞官去后,天略总想着多找几个美人来充场面,也不拘男女,可巧来了个杏子,不想却丢了,若要外头买一个,也难有这样好的,而且这样的出身也难,更怕外头不干不净的,最最怕就是花钱!
那牙子却带了几个新丫头、小子来给天略看,天略暂有一两个看得上的,价格却又不合适。那牙子笑道:「略二爷这样的大教坊,难道还省这点银子?」天略笑道:「不是我省,只是不值!若真是好的,一千两我也不嫌贵。」那牙子笑着答应,心里却想:「放你娘的狗屁,这个铁公鸡,要他一千两买个娃娃还不如杀了他痛快!」
天略烦闷着,去看天浪,天浪恹恹的,他也烦心,便说:「不是来了个神仙?怎么吃了他的药不见好,倒越发没Jing神了?」天浪苦笑道:「千万别说这样的话,真当他是个神仙吗?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