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正言辞、坚定不移地拒绝了。
待到他自己开着车走了,周善方才叹了口气:“算了算了,还是把他骗去吃饭吧,和他直说他从来不听。”
“哪有从来不听?”晏满芳嗔怪道,“我觉得阿原最近可乖可贴心了。”
“你就是宠他。”
……
晏原回家的时候,陆温礼正在给小鹿洗澡。
小鹿刚出生没多久就被陆温礼抱到了他面前,如今差不多三个月大小,正好是洗第一次澡的时候。
陆温礼租的这套复式小楼很大,就算晏原住进了客房,这套复式小楼仍旧十分宽敞。除了两人住的房间,还有一间没有卫生间的小客房,抱回小鹿的那天,晏原和陆温礼便一起整理了一下,将这间小客房留给小鹿用。
小客房的门半开着,晏原微微推开,便瞧见陆温礼穿着到膝盖的微长的短裤,上身是简单的白色Tee,男人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一个小水盆,他那宽大的手掌上还捧着**的小鹿。
小鹿第一次被浸在水里,小小圆圆的眼睛望着晏原的方向,怎么看怎么可怜兮兮的。
可陆温礼却一点也不理会它的可怜兮兮,只是“无情”地给他搓着泡沫。
也不知道是不是洗澡的时候小鹿动了动,陆温礼白色的短袖上有一大片沾了水,shi了一片。
分明是在这样一个略微狼狈而颇为无奈的场景里,陆温礼仍旧挺直着脊背,神情淡然,和小鹿那萌萌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晏原不自觉便笑了起来,他走进门来,在陆温礼面前蹲下,嗓音仿佛润上了一层糖:“怎么不等我回来一起弄?明明是送给我的东西,结果这段时间都是你在照顾——”
他未曾说完,眼角眉梢间,笑意满满,却也有些恍然。
何止是照顾小鹿。
他分明记得,他和陆温礼共事以来,这个人向来在工作上一丝不苟、干净严谨,可是这人的生活却和工作截然相反,不管是办公室还是家里,全都是散落各地、堆积如山的零件和工具,有一次甚至杯子里的水都落了灰。
可一切似乎在他搬进来的那天不一样了。
电子零件再也没有随地散落,厨房的所有餐具井然有序地摆放着,每一日晚上下班到家,餐厅里永远飘荡着菜香。
一点都不似生活不能自理的样子。
他正蹲在陆温礼的身旁,比坐在椅子上的陆温礼矮上半个头,抬眸望去,男人的银框眼镜上,镜片站上了一滴水,透着镜片,带着点细碎的光,晏原莫名其妙地意动。
他想把陆温礼的眼睛摘下来,想毫无顾虑地亲一亲这人的眼角。
“陆温礼,”他说,“你……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会给自己做晚饭、整理家务吗?”
一切都是从他搬进来之后变的。
陆温礼转头看了他一眼。
小鹿踩在装着浅水的盆子里,抬起头来轻轻地“喵呜”了一声,陆温礼的嗓音随之传入晏原的二中:“不会。”
晏原觉得自己的心脏也随之猛地一跳。
没有的意思是……
他搬进来之后为了他克制,生活方式焕然一新,还是他搬进来之前为了他克制……只为了让他搬进来?
晏原以前从来没想过陆温礼会对他有什么心思,自然不会往这些小把戏上想。可是如今,他和陆温礼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他突然变了个角度,如今回头看去——
何止是一个两个小把戏?
陆温礼的那些看似无意地举动,一点一点地把他拉进网中。
现在的他发现了,不仅没有愤而挣脱,反而自得其乐。
这样一个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人,会为了他步步谨慎,会为了他耍一些小心机小把戏,甚至还会在他面前装可怜,让他觉得对方或许生活不得自理。
结果搬进来之后,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的那个人反而是他——饭不用他做,碗不用他洗,照顾小鹿他也基本没出多大的力。
不知不觉间,每每他想要做点事情的时候,这些事情早就被陆温礼做得稳当而妥帖。
晏原满眼笑意地轻哼了一声,轻轻戳了戳小鹿的额头:“我来给它擦擦吧。”
陆温礼只道:“好。”
晏原这几日经常抱着小鹿睡,小鹿喜欢他得很。
他拿着毛巾裹上来,小nai猫也十分乖巧配合,顺带还用他那shi(shi)淋(lin)淋的脖子蹭了蹭晏原。
陆温礼再给小鹿更换用品,专属于小nai猫的小客房里,墙上闪烁着满天星光一般的壁灯,窗外明月高悬,气氛正好。
晏原始终惦记着陆温礼贷款的事情。
陆温礼没和他说这件事情,必然是不想让他知道的。他机缘巧合之下被动知道了这件事,却又忘不掉,抓心挠肺地,既想问又不知怎么问。
他只好找了个由头:“说起来……”
他的声音有些低,双瞳澄澈,目光如炬,嗓音却微微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