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的手,蹙眉上前,仰着张白净的小脸,然后抓住正前方一具尸体的脚往下拉:“太危险了,快下来。”
尸体被他猛地一扯,从空中直直坠落。
江珩刚小小地松了口气,正要伸手去抓旁边另一具尸体的脚。
突然间,半空中晃荡着的所有尸体整齐地一同掉落下来,一个个扑倒在地上,撞击出沉闷厚实的声响,听得人rou疼。
江珩后撤避开了被砸的危险,瞠目结舌地瞧着一排趴得整整齐齐的尸体。
他弱弱地出声辩解,眸中水光微闪,声音又软又绵:“我还没有碰你们呢……你们这是碰瓷……”他背着手,手指不安地纠结在一起。
尸体们死寂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毫无回音。
江珩心虚地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
在他身后的严君昊一脸不高兴地收回空落落的手,垂眼看着地上趴着的尸体们,面上怒气隐隐,眼看就要发难。
变故突生,两人头上突然亮起了一整排聚光灯,灯光强烈而灼热地照在两人身上。
江珩被强光晃了下眼,他用力闭了下眼睛,适应了光线,发现周围趴着的一圈尸体开始迅速变得干瘪,仿佛被灯光的温度蒸发了水分一般。
尸体不断瘪下去,最终竟变成了薄薄的纸片人,同江珩刚进游戏时遇到的一模一样,眼部依然是白茫一片。
纸人们颤颤巍巍地站立起来,在江珩与严君昊周遭手拉手围成一圈。
“它们要干什么?”江珩后退几步,同严君昊背靠背站立着,警惕地望着周围的纸人。
严君昊眉头紧锁,摸不清纸人们行动的用意:“不清楚。”
纸人们忽然开始围着两人转起来,因为本身太过轻薄的原因,走动的时候,它们全都被带起的风吹得东倒西歪的,有种诡谲的幽默与童真。
江珩以拳抵唇,声音里是忍笑的颤抖:“它们要玩丢手绢吗?”
严君昊清了清嗓子:“应该不是,没看见有手绢。”
纸人们眼部的空白处开始飞速地勾勒线条,一双双猩红鬼眼浮现出来,眼珠子胡乱地转动着,没个定向。
一个似男非女的奇异声音骤然响起,在房间里徘徊回荡,口吻宛如天真无邪的幼童,听着格外渗人。
“一颗苹果从树上掉落,在地上骨碌碌滚动。”
“两颗苹果从树上掉落,悄悄躲在门后。”
“一堆苹果从树上掉落,泥土掩盖果rou。”
“最后一颗苹果从树上掉落,苹果树被拔走。”
童谣般的歌曲被缓缓地yin唱出来。
江珩不解地重复:“苹果?”为什么是苹果?这首歌里有什么深意吗?
严君昊眼眸微暗,眸中的光亮忽明忽灭,没有说话。
那个声音继续yin唱着费解的歌谣。
“新的苹果树种下,苹果们很快成熟。”
“一颗苹果从树上掉落,砸坏了先生的头。”
“两颗苹果从树上掉落,撞断了先生的脖。”
“一堆苹果从树上掉落,先生睡进土里的被窝。”
“最后一颗苹果从树上掉落,苹果树终于枯瘦。”
歌谣唱完了,声音不再出现,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寂静。在两人身旁绕圈的纸人们也随着声音的停止,一同停止了转圈,笔直地站在原地。
江珩掰着手指,把关键信息记下来,他托着下巴沉思:“先生指的是谁?睡进土里……他死了?”
“苹果是指杀了他的人吗?一群苹果……一群人杀了他?”江珩揣测道。
这时,头顶传来轻微的碎裂声,严君昊猛然抬头,目光撞上顶上摇摇欲坠的一排聚光灯。
江珩还沉浸在歌谣巨大的信息量里,一时没能察觉。
下一秒,聚光灯齐齐下落,严君昊转身一把推开江珩,自己则因为反作用力,向相反方向退出一段距离。
纸人们被两人撞得歪歪斜斜,闪到两旁。
聚光灯重重砸在地上,碎片喷射开来,江珩的手臂不小心被划破了一道小口,一丝鲜血悄悄渗出来。
江珩被推得一个踉跄,好在及时稳住了身体,他连忙回身望向严君昊。
一堵墙却在这时陡然拔起,隔开了两人,阻断了江珩的视线。
严君昊被迫跟江珩分开,心情极差,他的双眸全然血红,幽幽地亮着血光,在没了灯光而变得一片漆黑的周遭中,犹如伺机而动的骇人凶兽。
他冷冷地盯着演讲台上重新站立起来的巨型玩偶兔,语气凉薄:“你又想把我关起来了,是吗?”
玩偶兔的红眼在舞台灯下诡异地流光溢彩,它被针线缝出的嘴陡然张大,而后一张一合地说起话来:“你违反了校规,不是吗?优秀的严君昊同学。”
“你是最让我失望的学生。”
严君昊的身后,纸人们突然化作灰烬,然后重新凝聚成一片乌压压的鬼影,遮天蔽日般地在不大的房间里漫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