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楼下,我随时可以叫她上来。”
把青行灯卖了的烟烟罗忍不住打个寒颤,仍是没屈服在某人yIn威之下:“元帅您自己应该很清楚,‘井’到底是怎样的地方,他不会再回来了。不会了。”
荒冷冷地盯着她,像是半个多月不见就已经不认识她了一样:“一目连是怎样一个人,难道你还不清楚?”
一目连的心顿时揪到了一块,这还是他第一次以旁观的角度听起荒与他人论及自己。可是他对内容一点都不感兴趣,他满脑子都是“井”。去过井又回来的人少得可怜,呆得越久越出不来,听着跟宣布死讯差不多。
可他又忍不住有那么点高兴,哪怕此时此刻听起来惨得要命。
就好像这人都死了又要被人拿出来鞭尸似的。
一目连看着自己撑在椅子上的手,右手无名指上那枚戒指,左眼的视野明亮又模糊,一切都那么真实,真实得不像是在做梦。
他努力了那么多……却还是“死了”?
烟烟罗听到荒这话失语了好一会儿,眼神中充满了犹豫与彷徨。她没忘过一目连上将以为荒死了之后的一系列做法——他很坚强,坚强到就连她一介哨兵都无法想象。
——分明向导还是那样多愁善感的生物。
她的牙在颤:“呵,阿瑟港监狱的疗养院,你就猜吧,一辈子也不会猜到的。”
医生瞪大了眼睛:“你……!”
荒一句话也没多说,杀气腾腾地转身就走,一目连嘴唇翕动,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模糊,陷入好一阵波光粼粼,那似乎是另一个世界了。他伸手一摸,脸上已是一片shi润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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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这段是复制的,虽然07的时候提过了姑且再复制一遍)被称为灵魂黑洞,陷入神游的哨兵或者被情绪淹没的向导意识最终消失的地方。从rou体上来说没有死亡,但是已经几乎不可能再被唤醒。类似植物人状态。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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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并未朝向他的想象发展,还没有结束。
一目连看着走廊上的人各自回到了工作岗位,远离了争执之后这层楼又恢复了以往的忙碌,这里大约是急诊科,人来人往急匆匆,空气中凝结着绝望。
他对这气氛有点熟悉,和陵墓中那死一样的寂静很像。
井到底是什么地方?没有人知道。去过那的人几乎都死了,意识走了,身体在仪器的维持下终究也只是在几十年的逐渐衰老中走向终结。当然也有活着回来的,疯了一半,没疯的都被国家带走做研究去了。可是至今都没有找到应对井的有效办法,由此可见研究并没有实质效果。
“井”并不常见,他身边也从未有人遇到过进入井的情况,他万万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亲身体验。
真是讽刺。
——原来井并非人们所理解的“灵魂黑洞”,而是就在他们身边,从未离开。对于一个名义上已经意识死亡的人而言,或许最痛苦的事便是灵魂出窍,看着身边的人不得不面对自己无法活过来的事实、看着自己一次又一次在人们的口口相传中死亡、看着自己在乎的人经历痛彻心扉的震惊与悲伤。
还不如就那样昏过去算了。
他不是那样的人。这样下去不行,他必须快点醒来。
可是怎么醒?一目连毫无头绪。向导落入井是因为被情绪淹没,他当时为了不被共鸣炸弹炸死根本管不了那么多,却没想到因此落入了井。换个人或许就要唉声叹气、感叹世道无常,而他一心只想着如何脱困。
正当他再一次想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蓦地有阵风将他吹起来。他失去重心向前扑倒,结果撞在了椅背上。
他面前哪来的椅子?
一目连盯着眼前模糊的光晕看了半天,他的眼眶里盈着泪水,虽然他一点也不想哭。他猜他的右眼这时候其实疼得要命,泪水只是生理所致。运输的时候为了方便,医生护士会为他打一剂麻醉剂,他现在浑身麻木,多半拜那所赐。
眼前是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的后座,他的意识竟不知何时跟着飘了过来。
“别说了,我替他感到不值。”
这话不是和他说的。荒坐在驾驶座上,车里接通了无线通讯器,烟烟罗的声音从一目连身后的音响中放出来。她还是刚才那副秉公办事的腔调:“这事不是由您说了算,元帅,您需要搞清楚一个问题——现在是战时,军方怎么可能同意看着您陷入危机?他们不能接受哪怕是1%的风险。”
荒皱眉:“谁把你聘回来的?”
烟烟罗冷静道:“连上将出事之后秘书官的职位必须有人填上,军部一通电话就把我叫回来了。您以为我想?”
“哦,不需要。那你回去继续度假吧。”荒把电话切断了。
一目连哭笑不得,果然听到电话在不到五秒钟后又拨了过来,烟烟罗趁着荒还没挂断电话连忙说:“道理别和我讲,我也不想插足你们俩那点破事。理性来说军部这么做是很没人情味儿的,你们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