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桌,他一边拿起抹布擦拭,一边逐渐定下心神:“虽然不知道元帅在说什么,但如果是和金鱼姬相关的事情……我不会拒绝回答。”
这也算是一种让步。
说着他又重新倒了两杯,这回荒接过了,先抿了一口才将另一杯接过来递给一目连。
一目连面色如常,知道只要荒川咬紧牙关,就可以顶着那横行商海练就出来的厚脸皮死活不承认,这时候应该适时给对方一口糖吃:“荒川先生,你有金鱼姬的下落吗?”
荒川看得出荒的防备,不以为意道:“没有。自那日起她便失踪了,失踪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应该就是荒元帅你了吧。”
荒冷下脸——这是糟糕的情况,他表面上是云淡风轻,心底还是担心那小姑娘的安危:“你知道她对我说了什么。”
他这话是笃定的,压根没留给荒川反驳的机会。
“大约知道一些。”荒川道。
“你认识我。”
荒川乐了:“当然认识,帝国大名鼎鼎的首席哨兵荒元帅不是么。”
又乱打岔。荒皱眉:“不我是说……“
一目连插嘴道:“元帅,我来问吧。”
不同于荒的犹豫不决,他神色坚毅。他想起匣子那番话,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匣子是笃定他们会死在爆炸之中,才无所谓地说了那么多。换作是他人,那话分明就是挑拨离间,可放在匣子身上,却起了相反的作用——她实在不像是在乱说话。
因为对一个“死人”说谎是没有意义的。
荒没反驳,意识云那儿传来的是毋庸置疑的信任感。
一目连感受到Jing神连结那儿传来的温度,缓了缓心神,说:“金鱼姬小姐……不是在帝国出生的吧。她是联邦人。”
“……哼。”荒川没有否认。
这软柿子怎么看起来并不软?根据他原本的想法,如果来的人只有一目连上将一个人,他应该连金鱼姬的情报都不需要供出去,随便侃侃这向导就该退缩了——这茶水里掺了一点针对向导的药剂,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危害,但足以让对方在新陈代谢一遍之前控制不了Jing神触手。
说白了就是疲软。
药剂的原料只是一种氨基酸的变异,尝起来便是一股甜味,荒虽然试过毒,但那毕竟是针对向导的药物,哨兵又如何能试探出来?
这行为算不上过分,任何一个哨兵面对向导的时候都会有所戒备。
难不成真等着对方侵入自己的意识云逼自己供出秘密?
可是……一目连完全没有要喝的趋势啊!
一目连将茶杯捧在手中,像是完全忘了那这杯茶的存在。他察觉到了荒川意识云中的躁动,不过并没想到这层,便说:“如何混到帝国来的且不谈,她……隶属于联邦军方吗?”
荒川被荒盯得死死的,一股恶寒:“曾经是。她加入了白塔不是吗?”
“她进入了白塔做卧底,荒川先生是这个意思吧。”
“呵,我又不是她肚里的蛔虫,又怎会知道她在想什么?”
做商人的讲话行事都有几分狡猾,更何况还是爬到了今天如此地位的荒川之主。用疑问句只会被无限打岔,只有用肯定句才能通过他的反应看出一二。一目连并不意外,但也没跟他瞎扯淡的耐心,坦然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她叛变了。”
荒川左眼一跳,这反应被荒看在眼里。
是了,若是站在联邦的立场,金鱼姬完全没有必要特地来找荒说这样一番令人匪夷所思的话。她可能是想提示荒什么,但是时间不够,没能说清楚……或许,也有什么条件在限制她不能说清楚。
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她终究作出了对荒好的决定。
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叛变了。
可她如今不知所踪,如果连荒川都对她的现状不知情,想要问清来龙去脉又从何谈起?
荒川冷笑一声:“我是哨兵,又不是向导,对她的私事并不知情。你们要找她,可以,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帮助你们,可是你们别想从我这里套到除此之外的半点消息。”
“那座工厂是你们的接头地点。”一目连肯定道。
他这语气是故意的。
荒川本来什么也不想说,可是一目连确定他一定会反驳的口气实在太令人焦躁:“修正一下,是以前的。”
什么软柿子,和新闻报道上那怯生生的模样根本截然相反!荒川之主下定了决心,迟早有一天要把那帝都日报收购过来,看看那帮记者一个个不好好写稿子净是在瞎编!
其实他这句话给足了信息量,虽然帝国三年前才在帝都实装了全方位监控,但无论大街小巷上发生的一举一动都不会被错过——若是要在监控中寻找在这期间任何去过工厂的人的蛛丝马迹……并非全然不可能。
荒把自己的通讯器丢给一目连:“去查一下。”
一目连同荒想的一样,当然清楚荒指的什么,只是有些困惑为什么荒不自己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