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得当,便辞官回家,终日练习书法,成为书法名家。
柳逢是御史,性格自然也是刚正不阿的,他比谢进要圆滑会做人一些,因此才做到了这么大的官。不过自从成为先帝心腹,他行事就愈发凭本心,朝中人不敢提的问题他都敢提,才会成为官员们的眼中钉,他生病时,那群人都恨不得庆祝一番。
柳逢也喜欢书法,贺兰豫之除了带一些珍贵药材,还让人备了笔墨纸砚,提前写了一幅字,装在盒子里面送给柳逢。他坐着轿子到了柳府,因为柳逢卧病,他的儿子柳怀彦出来迎接贺兰豫之。
“见过王爷。”柳怀彦今年三十出头,相貌和他母亲相似,柔和一些,不像他父亲一样长得硬气让人看着便觉得不好惹,也算是温润公子。也是因为他的温润,即使他现在还在朝中为官,官职不算小,也没引起其他人的重视,仿佛是朝中已经没有柳逢的亲信一般。
“柳大人可在府中?”贺兰豫之问道,让跟随的人拿出他的礼物。
“家父今日Jing神好些,正在后院晒太阳,知道王爷来了本是想要亲自过来的,被我拦下了。”柳怀彦笑着说道,将礼物接过来,拿在手中,带着贺兰豫之到了后院。
“柳大人不需行礼,今日我来看看您。”到了后院,贺兰豫之就看到柳逢坐在椅子上晒着太阳,相比几年之前,他老态了许多,身子干瘦,手上脸上也生出了斑点。
“殿下的字可是越发好了。”柳逢直起身子,看着倒也还算是Jing神。他打开贺兰豫之的那幅字,称赞道。
“最近几年已经疏于练习,离开了几年,再回来,就什么都追不上了。”贺兰豫之说的是他自己失忆三年,又何尝不是说柳逢生病几年,虽然还在风波之中,却无法掌控风波了。
“我们这都不行了,倒是你师父,字写得可是比之前又好得多了,这人啊说话也越来越直白。前几天还有朝中的大人和他去求字,结果被他赶出来了。”柳逢笑着说道,贺兰豫之也笑。
“师父向来是这样,活得自在。”贺兰豫之道,“这次回来,我本来也要带家小一同去看他的,结果昨天让人来和我说,他外出到京郊去了,叫过段时间再过去。”
“你离开京城的时候和皇上现在差不多大,那时候皇上还是个小孩儿。时间不等人啊,怀彦的小儿子今年都已经五岁了。”
“他是邱大人的儿子?”柳逢又问,他是历经了三代的老人儿,当初也和邱白晨父亲共事过。
“是,不过他脑子也受了些伤,过去的事情都记不清了。”贺兰豫之扯起谎来,就算是对着这样的老大人,都眼睛不眨一下。
“记不得好啊,人知道太多是负累。”柳逢道,“如今你也已经因祸得福,成家立业。昨日大夫和我说,现在我这病情有好转,再养养,应该还能回去。”
“严明他们想什么,我都知道。可他们也不想想,先帝那是多Jing明的人,怎么可能把江山留给软弱无能的儿子。年纪大了,听人家的恭维听多了,脑子就不清楚,糊涂了。”柳逢说道,贺兰豫之听他这样讲,笑笑。
“柳大人可知他们对于接回云之兄长之事是何态度?”贺兰豫之这次来,自然不会是单纯和柳逢聊天。
“戎国内乱,自然是大楚希望看到的。但是大楚的皇子流落在外难免会失国家威严。他们因此摇摆不定,不愿出兵。”
柳逢道,贺兰豫之点点头。
“那你可是想要接他回来?”柳逢对贺兰豫之发问。贺兰豫之今年二十一,贺兰云之比他大了十二岁,先皇兄弟之间夺位之时,贺兰豫之年纪还小,对他这个哥哥也并不算熟悉。
而且那时先太后和贺兰云之的母亲素来有矛盾,她们的儿子当然也是针锋相对。
然而,在多年之后,当年的事情已经全都过去了,再回头想想,贺兰皇室人丁凋敝,一个兄弟也是极其珍贵的。贺兰豫之也从未和贺兰云之正面有过何龌龊,因此并没有解不开的仇恨。
“昨日的事都过去了。”贺兰豫之第二日上朝时也是这样说的。贺兰璿直接提出了要接回贺兰云之,准备出兵。
朝中大臣,一半支持,一半反对,贺兰豫之的意思就是最重要的。
“既然皇叔也要接回云皇叔,那就由朕御驾亲征,亲自去接回云皇叔,扬我大楚国威!”贺兰璿脸有些红,显得十分兴奋,看起来似乎很想要亲征。
“陛下乃九五之尊,切勿以身犯险啊!”下面的大臣开始表示反对,贺兰璿立马沉下脸,甚至开始撒泼。
“朕是皇帝,朕就要去。”贺兰璿站起来,他一副还未发育完全的样子,觉得御驾亲征就是出去玩儿吧。大臣越不让他去,他就是越要去。
“陛下,您的书还没读完。”严明说道,贺兰璿看着他,有点发抖,但还是看回去。
“朕自然会读完,太傅无需担心。”
严明说话也不管用,下面乱成了一团,大家都有些想念柳逢,若是他,一句话就能打消了贺兰璿的念头。
不过还有贺兰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