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行就不行,整得那么拖泥带水。
可惜他现在只有这单薄的一魂三魄,别说强吞了未因的魂魄,指不定还会被反咬一口,那才叫得不偿失。
他只能装作一半是江未因,一半仍是未因。
樊渊悄悄看了眼牵着他手蹲在他身旁疼得全身都在发抖的未因,开口说道:“别怕,他不会看出来的。”
血咒虽然是画在身上,却是直接刻入魂魄里的,而此时未因手上的那道血咒已经完全浮现了出来,似要化掉般不断淌着血。
血咒通常是被心甘情愿的情况下才能成功施下,施术者可通过血咒感应到另一方所在之处以及是否危险,甚至是心情和想法,所以血咒也被人戏称为情人咒,一旦画上便很难抹去。
除非将画了血咒的皮rou尽皆剜去。又或者是像现在这样,让身体换一个灵魂。
未因的情绪向来很迟钝,这是因为缺了心魂的缘故,也是性格使然,更是周遭的一切造成的结果。迟钝归迟钝,未因不是瞎子,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傻子,这些累积了多年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可不是一朝一夕简单的几句话就能化解的。
至少现在,已经不是了。
颜倾鸿走上前抓住未因的手,看着他试探性地问道:“未因……?”
樊渊垂下眼,看着颜倾鸿的手,倘若现在他确实是江未因,他喜欢的人就站在面前,尽管他已经死了很多年,这个人却依然喜欢着他,他应当会觉得很高兴才对。可他不是,他对颜倾鸿只有恨意。
江未因为了颜倾鸿死了,现在颜倾鸿却要为了江未因而将未因的存在抹去,这和杀了他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不论从哪一点来说,他都有足够的理由去恨颜倾鸿。
樊渊低下头,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说道:“我想一个人……静一下……”
只简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一个眼神,便已足够让颜倾鸿无话可说。
颜倾鸿将江未因的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刻在了心里头,所以连问的步骤都可以省去。
只能由着未因离去。
樊渊走到药园中,随便找了根柱子斜倚着,双手抱胸看着园中的草药出神。
未因尚不愿回来,他很乐意像现在这样享受一下活着的感受,只是莫名地有些开心不起来。
大概是受了未因情绪的影响,或者是觉得生命的无常。
也可能是因为他现在有着江未因的记忆。
古霜迟找到未因,开口问道:“你现在……是谁?”
樊渊一早便察觉了古霜迟的到来,也知道他躲在暗处悄悄打量了自己许久,这几个人中,恐怕最不好骗的就是古霜迟了。
樊渊回过头,看着古霜迟轻轻勾起嘴角笑了笑,答道:“未因。”
古霜迟皱起眉头,说道:“你不是他。”
樊渊收回了笑容,低下头说道:“我为什么不能是他。”
古霜迟说道:“你们分明就是两个人。”
樊渊道:“不过是想起来过去的事情,怎么就不是了?”
古霜迟闻言愣了下。
樊渊看着古霜迟的表情,不再倚着柱子而站,他放下双手走到古霜迟的面前,问道:“霜迟师兄,这到底是为何?”
古霜迟低下头,没敢再看。这个问题他确实答不出所以然,只是觉得心中十分不安,仿佛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瞬间没了。
一直到他回到房中,仍在静思着未因问的那两个问题,他怕自己的想法是错的,更怕自己所坚信的事情其实是错的。
忽地窗户外传来一声声响,似乎是被什么砸中了一样,古霜迟回过神,疑惑地起身打开了窗户查看,却很意外地看见商砚舟站在院中,一只手举着拿着颗石子,另一只手似乎还握着什么。
古霜迟瞬间便愣了下,商砚舟见古霜迟打开了窗户,将手里的石子扔掉,拍了拍手走上前说道:“让一下?”
古霜迟闻言疑惑地侧开了身子,让出位置。商砚舟轻轻一跃跳上窗框,从窗户进了房,环顾了下房内问道:“醒着怎么不点灯?我还以为你睡了。”
古霜迟轻轻将窗关上,转过身看着商砚舟不发一言。
商砚舟见古霜迟不说话,想了下后他抽出一张火灵符将房中的灯一一点燃,他看着古霜迟,见他很难得地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禁问道:“来之前没听闻发生了什么事,你又为何忧虑?”
古霜迟低下头,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窗户,抬起头问道:“有门,你为什么不从门进来,要从窗户跳进来。”
商砚舟微微笑着答道:“哦,因为我是偷偷来的啊,所以从窗户进来。”
若是平时,古霜迟或许还会有心情反驳一句,但现在他并不想理会这些,所以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听到,走到了桌边,倒了两杯茶出来,邀着商砚舟坐下。
商砚舟轻轻挑了挑眉,坐在了古霜迟身旁,喝了口茶后正要询问,却被古霜迟抢先了一步问道:“你不是上个月才来过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