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斜睨卫甚则一眼,果断拒绝道:“不要,放你的照片会被当成自恋。”
而且……
他在心中默默补充道:他暗恋孟安时也的确不是误会。
卫甚则似乎被他不加思索的拒绝给震惊到,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等到卫甚则回过神,张嘴想说些什么时,服务生刚好把他们的餐点送上来。
在服务生离开后,卫君直先发制人地开口问道:“你跟妈妈说你回来了吗?”
随后他神情自若地掀开热汤的盖子,拿起汤匙舀了一口还热气蒸腾的味噌汤吹了几下。
卫甚则被他问的措手不及,愣怔好半晌,方才一脸无辜地反问他:“哥,你想呢?”
看这反应肯定没有。
卫君直按按自己直跳的额角,深深叹一口气。
“你……算了,说你也没用,等等吃饱饭,你先打电话给爸爸报平安,妈妈的话我们回家说。”
卫甚则神情有些恹恹,噘嘴咕哝道:“爸爸那我留了字条。没事先跟妈妈说,那是因为我想给你跟妈妈一个惊喜嘛。”
卫君直瞟他一眼,一字一句缓缓说道:“那可真是一个大、惊、喜啊。”
后来卫君直才知道卫甚则给他带回来的“惊喜”还远远不止如此。
直到即将参加考试的前一天,卫甚则方才跟卫君直和妈妈坦承他已经申请转学考试。
弟弟长大了。
在得知卫甚则偷偷报考他系上的转学考试后,卫君直更加深刻地体认到这个事实。
“哥,你明天真的不陪我去考试吗?”
卫甚则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卫君直淡淡瞟他一眼。
“我明天有家教课要上,而且妈妈不是要陪你去了?”
卫甚则沉默不语,试图用哀怨的眼神打动他。
卫君直不为所动,冷酷无情地再次打击他。
“谁让你不提早说,否则我就能事先调课。明天就要考试了,你还不抓紧时间赶快回去看书。”
卫甚则恳求无果,最终只能一步三回头,可怜兮兮地走回自己房间临时抱佛脚。
在卫甚则离开后,卫君直坐在自己的书桌前静静反思。
其实他倒不是不能临时调课,只是卫甚则这次自作主张的转学,让他觉得有些不高兴。
他能接受卫甚则自己决定自己未来的路,但在做重大决定前,是不是能先跟关心他的家人讨论过再决定,而不是像这次这样先斩后奏。
但说到底卫甚则的人生还是他自己得负责。
卫君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大概他是哥哥当太久了,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地想干涉弟弟的人生吧?
卫君直轻轻摇头,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多想无益。
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有替卫甚则祈求考试顺心。
卫君直微微垂眸,视线蓦地停在书桌透明垫下压的一张纸上。
纸上写着“孟安时”三个字。
这是老板在书店给他的那一张,但严格算起来也不完全是。
因为他在拿到便利贴的当天,就特地把纸拿去便利超商复印了好几份。
桌上夹的正是其中一份影本。
至于老板亲手写的那张,他在仔细护贝过后,就将它夹在皮夹里,没舍得再拿出来。
卫君直静静凝视透明垫下的那张复印本,修长的手指在上头慢慢描摹着孟安时工整好看的字迹。
一个大胆的构想在他脑中一笔一画被勾勒出来。
也许……
他能够借此试着约老板出来。
卫君直在仔细盘算过后,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长按数字一。
随着等待接通的铃声响起,他的心脏也跟着噗通噗通的起舞,在铃声与铃声间短暂空白的停顿,它就愈发强烈要从他的胸口一跃而出。
直到窒息感让他胸口微微泛疼,卫君直才猛地惊觉他竟是紧张地下意识屏住呼吸等待着,而在这个当下电话也被接通了。
“你好,我是孟安时。”
卫君直听见老板清朗温润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他稍稍慌乱了一下,之后连忙回道:“你好,我是卫君直。”
他怕老板不知道卫君直是谁,又马上补充道:“就是那个常去你店里吃葱抓饼的人。”
话一出口,连卫君直自己都呆住了。
常常去书店吃葱抓饼?
这话听起来有多奇怪!
好像他去书店就是为了吃葱抓饼一样!
卫君直懊恼地用掌心轻拍自己的眉心,深深觉得自己的脑袋大概是被铁卷门夹了,才会说出如此愚蠢的话来。
尽管卫君直搜索枯肠试图想理由补救,最终仍无奈发现他说的这句话也的确是事实。
于是卫君直仗着老板看不见,用手默默摀着脸,这个事实也太令人难堪了!
老板似乎也被他这句话逗笑了,温柔的笑声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