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拉开门,Yin冷夜风扑面而来,吹得他打了个寒啾,身上立刻起了一阵密密麻麻的寒疹。
他不安的用手抚了抚,警觉的回头看了看睡死的人,见他毫无反应,这才做贼似的探出身子往外面两边望了望,闪身出了门。
在这里住了快两个月,他已经把这周围摸得比自己家还熟。
内院是禁地。
为了不打扰主人的美梦,院子里监控器装得多,安保人员出来走动的反而少。
夜空半弯明月慈悲的洒着清辉,挟着花草香的凉风袭来,花树苗木处处影影绰绰,显得诡异又静谧。
张思远拄着拐杖,借着花草掩映,避开路灯,快速的在花院里穿行。
自从溺水好转以后,他就感觉到自己运动和思维的速度都提升了一个层次,就好像无意中解开了被巫婆下在身体里的某种禁忌……
闭开监控,贴着墙,尽量把身子融在Yin影里,无声无息的蹭到小院正门口。
张思远四处张望了,见一切如常,就戴上他从小何那里讨来的一次性医用手套,用细铁丝捅防盗锁,只两下,金属机簧铮的一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有点突兀。
张思远心惊rou跳的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半晌,没见里面有什么异动,才闪身进了去。
小楼三间两层,套房样式,进去就是客厅,于含笑住在中间的大房间,另两边一间是书房,另一间看着像是储物间。
确定于含笑已经熟睡,张思远拄着拐杖悄无声息的靠近书房门,这门上镶着块玻璃,望进去正好对着书桌,书桌斜对面有张小沙发,一双脚丫子从扶手处掉出来,半天不动一下,看样孑也是睡了的状态。
应该是短头发的护士妹子正躺在沙发上面消极怠工。
把视线再转回书桌上,发现一叠有翻页的文件,可能有他需要的东西,只迟疑了一秒,就决定不顾里面有人的危险,轻车熟路的捅开书房的门,见‘咔塔’的机簧声并没有惊动沙发上的脚丫子,立刻推门而进,又马上轻轻把门合上。
扫了眼睡在沙发上的短发妹子。
见她两眼紧闭,嘴角流着梦口水,胸前扣子散了两颗,露出里面粉色的胸衣都没察觉,说明她正处在深度睡眠状态。
拄着拐杖无声无息的回到书桌边,把拐杖斜靠在桌边,翻看文件,发现其中有手术纪录,这上面应该有她的血型。
他抑制住心里的狂喜,把两只眼睛瞪得跟探照灯似的,细细翻看起来。
手术纪录密密麻麻的,打印的地方全是医学术语,分开来他个个字都认得,可合起来他就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了,而手写字的地方,他就更是睁眼瞎了!
见过处方单的人都知道。
医生的字都不是用写的,而是划的,一向都艺术得让人一言难尽,堪称天书,全是不知所谓的圈圈连连、横竖不分、一行字一笔连到尾的鬼画符!
除了‘于含笑’三个已知的复杂字体,勉强凭形状可以猜出来外,张思远根本无法分辨出哪几个字母是代表着伤者的血型!愁得他抓心挠肝的想爆粗。
没有办法,他只能掏出手机,一张张全拍了下来,准备带回去慢慢研究。
一切弄好了,张思远收好手机,把东西照原样归回原位,再没什么能引起他的好奇心,他就转身准备走。谁料,身子刚一动,“吭啷”一声,被他遗忘的拐杖就倒在了地上,这可是人静狗寂的后半夜,在死静而空旷的房间里,这并没有多少重量的空心拐杖,居然弄出了惊天动地的响动!
张思远给吓得心脏都差点爆炸了,脸色刷的成了死白!
一眼瞄到短发妹子猛的坐起来,在她眼还没睁开前,张思远身子一缩,蹲下去躲在椅子后面。
他的动作太急,牵扯到他受伤的肋骨和腰椎,这两个地方全都想造反,痛得他死咬着唇拼命忍着痛,憋得额头冷汗淋漓,却连擦都不敢去擦一下。
短发妹子把眼睛揉了又揉,半虚眯着眼,迷迷糊糊的望屋里看了看,还没等映入眼帘的东西传达到她神经中枢,她又‘嗵’的一声直挺挺砸回了沙发,砸得身子都跟弹簧样抖了几抖……
这姑娘瞌睡挺大!
张思远像被大手死攥住的心才终于松了点劲,也不那么紧张了,刚咬着牙跪在地上想撑着腰站起来,耳边突然听到从卧室里传出了声音,这声音里带着丝痛楚,还有些从熟睡中惊醒的薄怒和慵懒:“吕医生,是你吗?”
女人的声音并不大,听在张思远耳里却不亚于惊雷。
“喵~呜~喵~”的几声野猫叫,先于他的思维从他嘴里跑了出来,把他自己都给吓了一跳,随即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应对办法,又赶紧“喵喵”的学了几声。
卧室那边的于含笑就再无声息,张思远刚冷汗直流的给自己点了个赞,沙发上看似睡死的妹子突然毫无预警的朝他扔了个抱枕过来:“个死猫,半夜三更你叫什么春,要叫,给老娘滚得远远的去叫,不然老娘几下子掐死你个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