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希望这个怀疑变成事实。所以你从来不敢去查证。”
苏远棕五指紧扣着桌面,沉默不语。
“你不要紧张,这些也都只是我的猜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疯大伯治好,从他口中得知一切真相。我甚至觉得,他的疯癫或许根本不是一场意外那么简单。”
沉默良久,苏远棕一声叹息,幽幽道:“如果大伯忘记的是他最痛苦的回忆,那我宁愿他是个疯子,至少现在的他是快乐的。如果结果令人难以接受,那我宁愿永远保留对爹娘的那份幻想。”
“如果你爹娘是被人害死的呢?你也可以这样自欺欺人吗?”白劲风语调上扬。
苏远棕一时语塞,眉毛拧成川字。激烈的思想斗争让他额头冒出一层汗。
“那如果,我爹娘是被你爹害死的,你能面对吗?小粽子和白兰兰又该怎么办?”蓦地,他看着她的眼睛沉声诘问。
白劲风被将了一军,良久无语。
垂眼思索许久,她终于坚定道:“与其懦弱地糊涂,我选择残酷地清醒。假象总有幻灭的一天,自己揭开,总比别人把你狠狠打醒强得多。苏远棕,不要把小粽子保护得太好,否则,她永远不懂得人心险恶,永远学不会保护自己。”
苏远棕死扣着桌面的手指慢慢收拢,紧紧攥成拳头,捶一下,夺门而去,差点撞到在院子里候着的叶晴晴。
“嗳,嗳……他怎么了?”叶晴晴跑进来问白劲风。
“没什么。晴晴,我现在要跟你编一个故事,你就在疯大伯的意识里构建这些场景,把这几个名字代入进去,苏悦水、周雨清、苏远棕和苏小棕。一会儿咱们到湖边先把柴堆架起来,别忘了到厨房提点油一起带过去。”
故事讲到一半,苏远棕捧着一套衣服进来,递给白劲风。
“这是我娘留下来的衣服。”
白劲风松口气,感激而鼓励地朝他笑笑。
“晴晴,你就穿这身衣服去见疯大伯。苏远棕,麻烦你找两个胆大的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子水性要好点。”
“我才不要,万一他控制不住伤害我怎么办?还是你穿,配合我的引导。你把镇静注射针抓在手上,他要是伤害你,你一针下去就搞定啦!”叶晴晴说什么也不穿周雨清的衣服。
没办法,白劲风只得关门换衣。
自她记事起,就没穿过传统中式服装,几乎都是洋装洋裙。为了配合这身衣裙,她特地给自己弄了个简单的晚清发髻,和平日里洋气时髦的样子相比,换装后的她温婉水灵,更多了几分别样的气质。
打开门的一瞬间,苏远棕的心不受控制地一阵加速。
黄昏渐暗,疯大伯正在小院里捉蚂蚁玩,叶晴晴凑上去和他说话,不一会儿,他便有些恍惚起来。
叶晴晴招手让白劲风上前。
“大哥,阿清来看你了。”按照苏远棕所说,白劲风尽量模仿周雨清的口吻。
疯大伯整个人猛然僵住,呆滞地朝她转过身,目光游离了一阵才对准她,仔细端详片刻,忽然兴奋地笑起来,痴痴傻傻抓住她的手臂,道:“阿清,阿清,是你啊阿清……你回来啦?”
“大哥,我是阿清,我回来了。”
“悦水,悦水这个臭小子呢?”
“他在那,你跟我来,悦水在那里等你呢。”白劲风柔声哄着,引着他往湖边去。
一行人到达湖边。空旷的湖畔只有一个柴堆。苏远棕找来的两个孩子在隐蔽处躲着,等待信号。
“悦水在哪?还跟大哥玩捉迷藏……”苏悦山满脸的期待和喜悦。
苏远棕看着,心中实在不忍。他不知道等一会儿大伯会想起什么,又会遭受什么样的打击。如果令他疯癫的真相真的那么残酷,他又怎么经受得起第二次的刺激?
他想上前,被叶晴晴拦住了。
苏悦山跌跌撞撞走过柴堆,离湖面越来越近。
白劲风朝隐蔽处招招手,一个孩子飞速入水,一个猛子扎到苏悦山正前方不远处的水下,然后假装溺水,故意弄出很大的水花,一边尖声叫道:“救命,救命!娘,救命啊娘!”
原本应该是叫大伯救命,这孩子估计一紧张就本能地叫起娘来。白劲风和叶晴晴有些紧张地看着苏悦山。
苏悦山原本还有些呆滞,听到这声娘,忽然惊得跳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嘴里不住嚷道:“不不不,不不不!”
白劲风和叶晴晴对视一眼:有戏!
不等他退到柴堆,白劲风打开火折子扔进柴堆,因为撒了油,柴又足够干,火一下子蹿起来。
藏了许久的小女孩跑过来,在柴堆后方安全区域装着哭腔叫喊:“救命啊!救命……”
女孩的叫声让苏悦山更加焦躁起来,他猛地转身面对着熊熊燃烧的火堆,脸部肌rou剧烈抽搐,双眼不知何时变得血红,仿佛要瞪裂开来。
孩子的叫声一声连着一声,他极其痛苦地用双手抱住头,忽而转向湖面,忽而转向火堆,起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