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段儿是软了一些,可要说迷上孙儿,实在是没这么回事。”
皇太妃“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皇太子原本还指着皇太妃能说一句,“既是人都进来了,又是山东孟家的,也不能平白无故地就跟了你”,这样一来,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帮孟月婵向皇帝讨个封号了。
谁知道,他都说了,孟月婵是他在侯府遇到的,皇太妃硬是不往下接茬了。这让皇太子对皇太妃心里又多了层恨意。
今年元旦日,皇帝就点了几个重臣,在贞观殿的前殿开了几桌,太上皇被请了出来,君臣陪着太上皇喝酒取乐。太上皇的气色已经不是很好了,七十多岁的人了,身边还须臾不离女孩子。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傅尧俞不待见,要罚傅尧俞的酒,皇帝站出来相帮,直接扫了太上皇的兴,后面半截宴会,太上皇就懒得理傅尧俞,和他原来一帮老臣子说说话,其中以韦介臣为首,听说韦介臣的嫡女许配给了赵佑,太上皇就夸赵佑有多好。
皇帝的脸都黑了。他当年和自己兄弟争皇位,最后他争赢了,太上皇死了两个儿子,心里难过,指着皇帝的鼻子骂,“将来,你的儿子们会做和你一样的事情!”
如今,皇帝的儿子们都大了,赵峥两次遇袭,从来不在他面前抱怨一句,也不怀疑任何一个兄弟,他几次暗示赵峥,赵峥一如既往说是山贼,或是没有清剿干净的土匪。皇帝却知道,这其中的猫腻,一个堂堂的亲王,除非对方想被灭九族,不会轻易向亲王动手。
傅尧俞明白皇帝在担心什么,他端着酒杯,垂眼不语,皇家的储位相争之事,他只能参与一次,要是再有一次,等待他的绝对会是抄家灭族的下场。
哪怕如今,其中一人是他的女婿,他也绝不会搀和进去,连和皇帝提这事,他都不会去做。
后殿,皇太妃打首,身边是许婕妤和皇太子妃陪着。惠妃被贬入冷宫之后,宫中再也没有妃位,皇帝似乎也不愿再封妃位了,这两年,皇帝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却偏偏喜欢尝个鲜儿,进来的都是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又吝啬,轻易不给人封号,反而是许婕妤占了个先。
太上皇到底没有坚持到最后,后来让宫里的大力嬷嬷用肩舆抬回去了。皇帝一直忍着气,等到宴会散了,让朝臣们都回去了,偏偏把傅尧俞留了下来。
“朕也没想到,父皇竟然会在这样的场合,说赵佑有储君之相,他到底是想做什么?他恨朕,可他们都是他的亲孙儿啊!”皇帝一下子好像是老了十岁,傅尧俞看他,感觉瞬间,两鬓都斑白了。
他与皇帝年纪相差不大,唯一的差别是,皇帝有很多个老婆,而他只有一个。
“皇上,天下的严父慈母之心,实在是很难品味。您不是也经常笑话臣,不得老夫人的宠爱吗?臣也说过了,父母与子女之间,有善缘也有孽缘,有的是来报恩的,有的是来讨债的,臣从不怨老夫人,臣知道,必定是前世欠了老夫人的,这辈子是来报恩的,恩报完了,臣今生的任务也完成了。”
皇帝第一次听这种话,说起来,是大逆不道,哪有做子女的这样说父母的。但皇帝却能够理解傅尧俞,傅家这本乱账,当年他就看不下去。忠勇侯府分家的时候,傅尧俞是什么都没有分到。偏偏,他被封靖北侯,皇帝要赏赐的时候,他提了个要求,要皇帝把忠勇侯府赐给他做府邸。
理由是,老夫人在那里住习惯了。
他也是心疼傅尧俞,才答应了这个要求的。
他也听明白了傅尧俞的意思,不报希望,也不会有失望。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奢求太上皇能够原谅他,就算做不到完全原谅,至少可以不再提当年的那些事。但很显然,太上皇并不想就这么把前尘往事都忘了。
116.第116章
“朕当年, 是把隐太子和前齐王的子嗣都留下了, 朕这么多年, 也从来没想动过他们。这些,父皇为什么就是看不到?”皇帝说到底还是一个多情的人,当年与兄弟之争, 那是不得不做你死我活的斗争, 他要不争,不管是隐太子继位, 还是前齐王继位, 他都没有活路, 谁让他战功卓绝?
对这些事, 傅尧俞也给不了太好的建议,他只能陪着皇帝,两人慢悠悠地下着棋, 说一些年轻时候的事,等到东方泛白,守岁守完了,傅尧俞才起身告退, 让元宝公公进来, 服侍皇帝进宫去歇着。
赵峥是陪着皇太妃守岁的,早起,从宫里出来, 雪的气息沁入鼻端, 让略有些疲惫的人, 整个儿都Jing神了起来,他站在宫门口,放眼望去,昨晚下了一夜的雪,整个朱雀大街都铺上了厚厚的一层,五城兵马司和长安府的人,正在铲雪,看到赵峥的车驾过来,都纷纷避让。
皇帝给了五城兵马司和长安府一个期限,要求在元旦日前,找出刺杀赵峥的凶手。长安府推出了一个江洋大盗,原本只是想打劫一下富户,谁知道不懂规矩,不知道那是吴王殿下的车驾,这才惊动了王驾。
不得不说,这个借口的确好。
往常遇到了破不了的案子,就用这些来搪塞,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