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肋’这样的定论。
没有质疑,没有反驳,
甚至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外面的雨开始逐渐停了,屋内静寂了许久。
太后看起来许是真的乏到了极点,有气无力。
谢欢思索不出结果,见太后一脸疲惫,便想着是否该先起身回了。
谁料,他正欲开口,魏荣芊忽然拍了拍床沿的被褥,轻声道:
“你坐过来,”
“让哀家瞧一瞧。”
不自觉顿住了身子,满面狐疑。
约有片刻,他还是起身坐了过去。
两人离的近了,太后憔悴的面容便看的更清晰了。
看来病得很厉害,谢欢心里这样想。
他虽封了宫,但并未禁步太医院日常请脉问诊,太后病的如此厉害,都未传命人去传张之仲来吗?
魏荣芊盯着谢欢的脸,面上不自觉覆上了一层慈意,
目不转睛。
乌密的发,英挺的眉,细长的眼,这个孩子比起先帝,似乎更像他的母亲。
曾经那个还在襁褓中牙牙学语的婴儿,不知不觉间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身如松柏,俊秀挺拔。
她忽回想起,第一次见到谢欢时场景。
那个时候她还是个日日为情所累,从心底嫉妒谢欢的生母的皇后,
然而又因着是魏家之女,不得不顾全大局,不敢妄动。
好在,
谢宁渊虽不曾施舍过半点感情给她,却也给了她一个孩子。
她想,往后深宫寂寞,漫长的岁月里,有个孩子陪伴着她,总归是好的。
于是她便将谢欢养在了身边,悉心照料,处处维护。
这一养,便是惊心动魄,血雨腥风的二十多年。
赔上了自己、赔上了魏家,还赔上了她的冉儿。
眼眶忽然一热,忙垂眸低下头,掩去了忽起的波澜。
又过了许久,
相对无言,
察觉到了谢欢的不适,她稳住了情绪,淡淡yin声:
“天色不早了,回吧。”
谢欢被她盯得如坐针毡,话不知该从何挑起。
听到太后出声打发,忙点了点头,起身行礼:
“那儿臣便退下了。”
正欲转身,轻声又起:
“倘若。”
他抬眼去瞧,见太后的身形掩于帷帐暗影之中,灯影交错,看不清面容。
细弱的声音传来,似有执念:
“倘若你我是亲生母子,你会相信我当年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你吗?”
勾结林广,杀亲王、杀谢氏、杀谢宁靖,不是觊觎谢氏的江山,想取而代之。
或许是为了他这个并非亲生的儿子呢?
屋内一片沉默。
谢欢思索挣扎了许久,最终,他还是温声答道:
“儿臣自然一直都是信您的。”
毕恭毕敬。
轻轻闭上了眼睛,无力地轻嗯了一声。
“回去吧。”
魏荣芊喃声道:“江山万里,黎民百万,还有人再等你。”
“回吧。”
一场毫无头绪的谈话,
无头无尾。
宫闱重门深巷,冬雨止。
天和十九年,腊月二十五,皇后毙后十五日,
太后驾崩,
鸣钟三万。
这一月里前后殁了两位高后,且都出身魏氏,皇帝在朝中的局势顷刻得到了扭转,政权不二,史称丧后之变。
——
白问月醒来时,天色渐黑,已经到了酉时。
许是这些天来一直紧绷着神经,一刻未得放松,这才听着雨声,不知不觉睡了许久。
摸了摸孩子温热的脸颊,她安心笑了笑,抬首间,正诧异着屋内四下无人,寂静反常,
宫人忽疾步来报。
说太后娘娘殁了。
浑浊的懒意瞬间消散全无,她愣了一下:
“你说什么?”
宫女红肿着眼睛,哽咽不止:“太后娘娘她,殁了。”
宫女说,“太后整日未起,午时只用了一些药粥便嚷着要睡。
这一睡便直接到了酉时不见动静,方公公忧心不放,方才忍不住到暖阁去喊,喊了半天不见醒,这才上前查看,发现娘娘已经没了气息。”
“太医呢?”白问月恍惚起身,拢了拢长裙,顾不得装扮便直奔正殿暖阁而去。
她一边急走,一边忙问道:“张太医喊了吗?”
“快,去喊。”
宫灯烁亮,温室明皇,
她仓皇推开了门,看到满地跪着抽泣不止的宫女太监,像极了魏冉死去的那个晚上。
忽生胆怯,
一路跌跌撞撞穿过人堆,踉跄来到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