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醒你了?”
半梦半醒,意识有些涣散,白问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几更了?”
魏央瞧了眼窗外,答道:“快三更了。”
“这么晚了?”她往里处挪了挪,“快宽衣睡下吧。”
见她这副模样,魏央有些忍俊不禁,弯唇笑出了声。
“你先睡吧,我还有些事要去书房处理一下。”
“嗯?”白问月忽然清醒,“还有事?”
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但转念一想,近日朝中多事,他的确异常忙碌。
不等魏央说话,她便自顾自从床上起身,随手扯了一件外裙穿在身上:
“我陪你一起。”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魏央一愣,一时不知该从何拒绝起。
“你无需陪我……”我还要忙些时辰。
然而话还未说完,白问月便出声地打断了他的话。
“我白日里睡觉的时间多,不差这几个时辰。”
穿好外裙,又系了一件披风,见魏央还坐在床上不动,又忍不住催促了一声,“走吧。”
她右手里握着一盏明灯,左手牵着他,纤细的身形走在前面,魏央忽然多了几分恍惚。
分不清真假。
“是灾银的事?”清声忽起,白问月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问道。
魏央下意识点了点头,察觉她看不到后又补了一声:
“嗯。”
“两百万两,的确不是一笔小数目。”她故作俏皮地咂了咂舌,但话锋一转,她又道,“不过太后还是有办法的。”
“嗯。”
“筹到了灾银是好事,应该高兴。”
“嗯。”
白问月仔细瞧着脚下的路,听着魏央有气无力的心情,沉了沉声,似是抚慰:“你已经做到了最好,你们做的都很好。”
月光洒在廊檐下,透光朦胧的光亮,魏央淡淡地望着她的背影,神情隐在黑夜中,让人看不清楚。
“嗯。”
——
有了这一万兵力和两百万两白银,赈灾事宜进行的格外顺畅。
白慕石未曾辜负皇恩信赖,不过三五日,便已经沿着各城主线,找到了最佳的路段。只要将沿路的障碍移除挖通,那囤积在城里久不下的大水,便会随着挖出的这条渠道,流入青江。
青江西自南赵,东至东海,贯穿整个北绍,可纳百川。
另一方面,
疏水的工作有多顺畅,平乱的事宜就有多不顺。
白慕石毕竟是个文官,在打打杀杀和杀鸡儆猴的手段上,终是欠些火候。
暴,乱不止,民匪不断增长,魏央多调的这两千人,并未用在刀刃上。
生事的暴民大多数是寻常百姓串同,然后伙同地方土匪勾结,从而尝到了不劳而获的甜头,自然不想再去过那些无止尽挨苦挨饿的生活。
魏央曾给白慕石书信,让他严处部分行迹恶劣的土匪,以儆效尤,杜绝民乱的增长。
白慕石杀倒是杀了,可因为力度的把控不周,并未起到杀一儆百的威慑作用。
是以,这民匪结合,祸乱不止。
与此同时,
北境的民乱还未得到改善,段丞相府忽然传出噩耗,说是段大小姐,在家里悬梁自尽了。
宋书传来消息的时候,魏央与白问月正在书房忙于各自的事。
他话传的仔细,自通jian之事立案起,段听兰如何回丞相府、如何遭受人言非议、如何被人背后诟病说的一件不落。
宋书道:“女儿家脸皮薄,传出这样大的丑闻,段大小姐心里肯定难以承受。况且,如今眼下帮助廷尉院审查丞相府的证人,还是孟开。”
然而白问月却并不这么认为。
“压死段小姐这根稻草,应该是她的父亲,因她受累才对。”
段升这些年来的努力和声誉,因为女儿与人通jian全部毁于一旦。
别人会只说她段听兰不知廉耻,是yIn.娃.荡.妇吗?
这场流言蜚语里,必定还会指责丞相大人教女不当,有失本分。
若只是名声的问题倒还罢了,可眼下的段升,不是正处于‘停职查办’吗。
她为人子女,如何受得父亲一生的清誉毁在自己手中。
段升停职,白慕石远赴北境,朝中无人顶梁,大部分的事宜都分摊在了魏央与贺同章的身上。
听罢白问月的话,魏央忽然停下了笔,若有所思道:
“丞相府的事情,怎么有些熟悉。”
“嗯?”白问月抬首,有些好奇,“熟悉?”
仔细想了想,
魏央提笔沾了沾墨,有些不确定地回道:“和当年的陈郡王府似乎有些相似。”
陈郡王府。
白问月停下手中的动作,想起了这么一位人物,老亲王谢蕴,英明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