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八城的事宜,而这一世显然因她嫁了将军府,而多了许多变数。
魏荣恒赈灾北境,既是谢欢的心思,那事出必定有因,可因从何来?
前世或今生,不可逆的事皆都可知,可逆之事也有处可推,唯有谢欢心里的谋算,随着时间的增长,越来越深不可测,测无可知。
暑热当头,午时将至,临近用膳时分。
夫妻二人闲话结束,魏央又嘱咐了几句,便准备离宫回府。
依照宫中的规矩,白问月与皇后也未多留,说了几句礼话,差人去送,魏将军这便走了。
午膳午休,夕落月升,直至夜风吹起,白问月坐在长乐宫的宫亭里消食,这才忽然想起,白日里只顾着说赈灾的事情,倒是忘了问他,贺大人那边,段听兰的事如何了。
夜幕笼罩,宫灯燃起,蝉声未减半分。宫人拿着蒲扇围凉一圈驱蚊,从香从殿内点了一支驱虫香,端炉行来。
夜风不似平常清凉,空气中隐隐有层闷热,从香放下熏炉,忍不住抱怨:“七月过半,北境泛滥成灾,怎的京里就不落一滴雨呢。”
一旁驱蚊的宫女跟着附和:“自进了夏日后,七零八落地下了那么几场雨,比起往年的暴风疾雨实在不尽人意。”
另一个宫女又道:“这才哪儿跟哪儿,总归是要下的,大雨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的起劲,白问月摆弄桌上的棋盘,静静地听着,含笑不语。
黑白交错,一枚棋子敲定,忽闻一声尖细传来:
“皇上驾到——”
宫人噤声,收起手中的东西,连忙跪在了地上。
明黄的皇袍映入眼帘,谢欢快步走来,白问月盈盈起身行礼。
“怎么都在外面?”轻扫了一眼,谢欢温声问:“朕来瞧瞧皇后,她人呢?”
“回皇上的话,”白问月跪在地上,仔细答话,“娘娘用罢晚膳身子不爽,此时正在暖阁歇息。”
似是这才发现白问月般:“魏夫人?快免礼。”纸扇张合,谢欢轻声赔笑:“朕这几日繁忙,倒是忘了夫人在宫中小住的事。”
他立身众人前,长衣束冠,笑意轻风,一众太监宫女跟在他的身后默不作声。白问月抬眼瞧了瞧,应是从长华殿而来。
谢欢微微侧首,瞧见桌上的棋盘:“魏夫人善棋艺?”他忍不住赞赏了一句,“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多才多艺。”
不等白问月会话,他继而又自顾自道:“等朕瞧过了皇后,定要同夫人切磋一番。”
言罢,扇声清脆,宫人退避,他便踏步进了殿。
皇上转身离去,驱蚊的宫女忙放下手中的蒲扇,左右夹道前去领路。
不过一刻,亭中便只剩下她们主仆两个人。
棋盘上棋布错峙,攻防转换,激战正酣,风轻云淡地重新坐下,白问月将棋子又一个一个捡起,黑白分明,重新放回棋盒里。
戌时三刻,满天繁星无月,宫灯烁亮长明。
收回最后一颗白棋,谢欢刚好从殿内返身而出,慰问结束。
宫人皆都立在五尺外,谢欢只身走进亭内,白问月坐的笔直,从香手捧着熏炉立在亭脚。
又欲起身行礼,谢欢微微伸手,免了她的礼。
见棋盘已然收拾干净,谢欢笑了笑:“看来夫人也想同朕对弈一局。”
白问月垂首:“圣意难拒,臣妾不敢逾越。”
今时已不同往日,她再面对谢欢,除却心底掩下的恨意,再无其他。
他既是要下棋,那便陪他下棋。
只怕帝心难测,醉翁之意不在棋。
单双必应,黑子先行,谢欢得了先手,手执黑棋。
“说来,朕同魏夫人还是第二次见面。”黑棋落定,谢欢似是随口闲话,“怎么觉得,似是认识了许久。”
执棋的手顿了顿,莞尔,落子,白问月道:“皇上说笑了。”
“臣妾自幼养在深闺,不曾离府,何来的早识呢。”
“哦?”谢欢抬眼,意味不明地撇了她一眼。
又想起那日太宜宫的殿上,她那双如刀剑般的眼睛。虽想进一步问个仔细,可这终究不是他来的本意。
话到嘴边,只吐了两个字:
“是吗。”
又敲了一枚白棋,她微微抬首望去,白问月镇定自若地答道:
“是的。”
☆、东窗事发
她的说词滴水不漏, 于情于理皆都天衣无缝,无论是说于谁听,都找不出半点不妥来。
谢欢亦然。
然而, 又与旁人不同的是, 谢欢他从来只相信他自己。
尽管没有任何一种合理的可能来解释, 他却依然把与白问月的这份违和,记在了心里。
落棋有序, 黑白交错, 无声中来往不过七/八手,一切便彰显成型。
黑子先手占角,夺了路势,白子后手夹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