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信件, 你只说是西城的贵人写给老夫人的。”
宋书顿首,无声领命。
信件很快送去了贺府,事情办得十分顺遂。
他虽未问夫人此行意欲何为, 但隐约间也知晓, 事态发展到如今这一地步, 贺夫人要瞒天过海地换上魏玉的身份,贺家老夫人这一处, 必须得想个办法解决。
从老夫人同皇帝通气, 欲对这个儿媳下杀手来看,平和地商议,尽量将此事人不知鬼不觉地大事化小。
显然是不可能的。
而他们的夫人究竟要如何做,做的哪一地步,他尚还不敢妄加揣测。
唯一可以的确定的,无论是要如何, 他必定都会按照夫人的意思办事。
马车不紧不慢地行过几处长街,来到山环水抱的香烟缭绕之处。
深沉而悠远的钟声响起, 青石阶梯, 紫烟香炉。杏黄色的院墙配上青灰色的殿脊, 古刹肃穆, 佛像庄严。络绎不绝的香客来往。
正是清若寺。
寺内到处苍翠生机, 高大的参天古木, 抬首难忘其顶。行过曲折的石板路,穿荫踩绿,来到清若寺后园深处的偏间。
白问月心里算着时辰, 这贺氏应是先她一步到了。
她让宋书送去的那封无字信,无声借用的正是谢欢的名义。用意便是想让贺氏以为,是皇帝有事找她。
如此她才可能只身出行,前来赴约。
她对谢欢与贺氏来往的明细知晓甚微,不过是从贺同章后来为四大命臣翻案这一事情,隐约可知这四大命臣案尤为重要的人物,同谢欢一定是有过接触的。
后来依靠着手上的那副《相思连理》图,她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只是谢欢是怎样同贺氏来往的呢?
谁又会是他们之间传话的桥梁呢。
她思索了许久,回想多时,最后把视线放到了谢欢身边的大太监,
元木身上。
说起元木,白问月心中倒是忍不住有几分赞赏。
这位贴身伺候皇帝的太监,年岁十七便爬上了如此高位,成为皇帝身前身后主事的大太监。
那个位子,有多少人是能坐的,又有多少人是敢坐的。
放在先帝时,必定是抢得头破血流,并驱争先。可到了谢欢这里,一切皆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无人敢夹在两主之间行事。
然而,元木却非同一般,他不但敢坐并且坐上了这个位置,更是在太后与谢环之间辗转的得心应手,事事皆能办的滴水不露。
讨得两方欢心。
若是将他比之方圭,白问月只觉得,前者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元木算得上是谢欢在深宫里,身边最为亲近的人。谢欢从不敢轻信于他,可又不得不用他。
因为此人,年纪虽小确也事事得力。
谢欢对他唯一的放心之处,是他并非想要为哪个主子办事,以求日后富贵忠名,而是他一心谨言慎行,只想在这深宫Yin云里,求一个保命。
他聪慧,有能力应付所有别人不可应付之事,太后那一处也知晓避实就虚,择重捡轻。
也正是知晓了元木这一心性,谢欢才对他无所避讳。
上一世,元木往瑶华宫走动的十分频繁,白问月便常问他一些关于谢欢的事。
他心中清楚,月贵妃同皇上是真正的结成一心,至少在夺权的路上是一根绳上的码字,故而每当白问月问起,他也从未有过任何隐瞒。
这便说到了,无字信的事。
他曾同白问月说过,有一封信件,要提皇上送出宫去。白问月翻了信件,一张白纸,素净异常。
不解地扫了一眼元木,却也未曾多问。
她当时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只觉得谢欢既是夺权,定然是要同一些人只能暗中来往,掩人耳目。
比如她的父亲白慕石。
现下想来,元木一直去送的无字信,贺府许是也有一份。
对谢欢来说,贺同章重要,贺氏更为重要。
贺同章是他手中的刀剑,贺氏便是指引这刀剑挥舞的方向。
如此一来,无论是因着贺同章醒后,同‘魏家’结亲一是,还是为断谢欢计划,眼下贺氏在她的眼中,是绝不能再活了。
贺同章醒之前,须得有个了解。
自嫁进将军府以后,宋书对她向来是不问只做,惟命是听。她有意留下从香,只带了他一人来清若寺,这其中的深意,想必他也能猜到八/九分。
斗拱交错,檐牙高啄。
贺氏收到信后心中百思不解,诚惶诚恐。
府下无人知晓她同皇帝有所交集。从她听闻皇上到清若寺参拜,有意接近开始。
林双玉杀人、贺同章的身份、以及后来林双玉在将军府之事,皆是她一人同谢欢暗下告密。
按照常理来说,她儿子这件案子已经结了,现下人正在将军府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