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他非常难过。他不知道该如何跟章絮哲解释心中的怀疑,他也早不是那个有点委屈就躲在章絮哲身后哭泣的少年了。六年不对等的感情,沈醉早已经学会了隐忍,心事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受了委屈也尽量不去找人诉说,生怕落下一个矫情的名声。
就像他说得那样,将会永远感激章絮哲伸出的援助之手,可是,他实在不愿意违心的去同情冯涉。
或许在他受伤这件事情上冯涉是无辜的,可他在剧组里的故意挑拨和中伤都是真实存在的。
他身上的伤还未痊愈,怎么能微笑的去安慰别人?为什么没有人问过他当时具体的情形,他才是当事人,最清楚是自己不小心坠落还是有人恶意的陷害,为什么就没有人问过他呢?他险些送命的一次事故,章絮哲为什么问都不问一句?
一滴眼泪终于忍不住的滑落下来,沈醉毫无知觉,很快热泪迷糊了视线,他倔强的咬着嘴唇,绝望和失落的痛苦太刻骨铭心,他千疮百孔的五脏六腑实在容不下太多的伤害。
“怎么了?!”耿宇宁一个急刹车,在沈醉往前倾之前,迅速的探过身体抱住了他,他慌乱的捧起沈醉的脸,惊慌失措的连声问道,“宝贝,怎么了?”
中间隔着扶手箱,耿宇宁非常别扭的抱着沈醉,怕沈醉不舒服,他干脆跪在座位上,把他的头搁在颈窝内,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内心已经是一片兵荒马乱。
怎么好好的忽然哭了呢?
耿宇宁不敢说话,生怕刺激到沈醉——上次《邙山传》开机仪式当天,沈醉失常的反应吓坏了他,回去后他便找医生问过,医生建议他不要再刺激到沈醉,凡事顺着他,千万不可说过激的言
语,否则沈醉很可能会被刺激到自杀。
耿宇宁最怕沈醉会想不开,他太害怕失去沈醉了。恨他不要紧,只要沈醉能平平安宁的活着。耿宇宁都要被自己感动了,可惜这份深情不能跟沈醉说。
“乖,别哭了,”耿宇宁温言软语的说,“你身体不好,哭了会头疼。”
说完,抽出纸巾塞到沈醉的手里,拍着他的后背,侧过头悄悄的亲吻着他的耳垂,心疼的恨不得拿刀子砍了章絮哲和冯涉那对混蛋。
趴在他温热的颈窝内,闻着熟悉的气息,沈醉有片刻的恍惚,这个时候还能有人在身边递过来一张纸巾,沈醉已经很感激。他努力的止住不争气的眼泪,胡乱的擦着脸上的泪痕:“对不起,耿总。”
耿宇宁又是心疼又是生气,都到了这个份上,还一口一个耿总的叫着,就像拿刀子戳他的心,又狠又准。
耿宇宁捧着他的脸,指腹滑过他的侧脸:“沈醉,你单方面宣布分手,我从来没有答应过,在我心里,你还是我的人。你的所有眼泪,都是我无能的表现。所以,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沈醉惊觉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也太暧昧,他慌乱的推开耿宇宁,假装不经意的瞧向车窗外的景象,发现已经到了大学城,离他的住处只有几百米远。
也就是说,耿宇宁根本没有去他说的假地址,一直都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
沈醉收拾心情,不敢自作多情,强装微笑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双手递到耿宇宁的面前:“耿宇宁,这是住院的费用,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如果没有你,我恐怕会撑不过去。你说得对,我单方面宣布了分手,你可以不答应,但这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谢谢你没有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当成简单的金钱交易,给我留足了颜面。”
这是两人第一次兴平气和的讨论分手的话题,以前都是沈醉单方面的试图摆脱耿宇宁,而耿宇宁根本不给他多说话的机会。
耿宇宁的心碎成了饺子馅,自问这段时间的表现可圈可点,体贴的考虑到沈醉的心情,温柔的压制想要亲近他的**,就是希望沈醉能对他的印象改观。他做错了什么?努力了那么久,沈醉还是要分手。
耿宇宁僵硬的半跪在座位上,像是等待宣判的奴隶。
“谢谢你没有对我赶尽杀绝,”经过冯涉这件事情,沈醉意识到性取向对一个演员的杀伤力,如果耿宇宁再狠一点,甩出他的床照,沈醉才是彻底的单身无望,“谢谢你给我留了最后一丝机会。”
耿宇宁定定的盯着他,就这样被一刀一刀的凌迟,心内悲凉一片,他怎么可能舍得让旁人看到沈醉的床照?沈醉到底怎么想他的?难道在沈醉眼里,他是那么的不堪吗?
耿宇宁抿了抿嘴,呆板的从座椅上下来,缓缓的发动汽车:“我先送你回家。”
他不可能放手,绝对不会放手!不管沈醉说什么,都休想和他分开。
他的表情平静,乍看看不出异样,仔细看来,他的双手微微颤抖,嘴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俊朗的脸上映着车窗外半明半暗的灯光,看着有些凄凉。
耿宇宁Jing准的把车子停在沈醉家楼下,转过身替他扣好外套的扣子,厚厚的围巾缠绕好几圈,把沈醉的耳朵鼻子全部包裹进去。他死死的盯着沈醉泛红的眼角,过了好一会,凑过去在他眼角亲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