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今该称呼太子殿下才对,不在长安选太子妃,到四明山来作甚?”
三年,崔茹月已经从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变成了少妇,但依然天真烂漫,这是女人最大的夫妻。
李元解下腰间玉佩,“听闻你去年得了一子,这当是给孩子的见面礼。”
崔茹月收了,撇撇嘴,似乎对方才他那话有些不满意。将玉佩塞在腰间,端起花篮,道:“我带你去见表兄和表嫂,你一定也想见见他们那对龙凤胎,可漂亮了。”
如今正是阳春三月,茶园里还在忙着采新茶,江勉远远看到崔茹月,便迎了过来,跟李元见了礼,便随手接下她手中并不重的花篮,并掏出手帕替她擦了擦她手上染上的污渍,很随意的动作,却处处透着亲昵关怀。
李元光是看看,就醋意泛滥。一个人若将另一个人挂在心上,这是一件令人非常满足的事情,仿佛已经拥有了全世界,他有过这种感觉,但坚决不让自己沉溺在其间,因为他的胸怀,必须要容纳九州天下,而不是仅仅一个女人。
看到小两口肆无忌惮,李元俊脸上都开始泛酸,他就是羡慕了,就是嫉妒了,羡慕嫉妒这些能安于眼下生活的人。
跟着小两口进了庄子。庄子与他上次来时变化不大,只是房屋翻新了一下,草木更丰茂一些,人也更多了一些,处处都透着盎然生机。顾母与于妈坐在树荫下,草地上垫着厚厚的绒毯,一群侍女围在外面,三个小娃在里面,刚会爬的那位往两岁的姐姐身边拱,被两岁的哥哥将他的脑袋推开,笨拙地滚了一圈,又继续朝姐姐身边爬,大眼珠子还一边打量着旁边的哥哥,突然一把抱住小姐姐,吧唧了一口,没脸没皮地笑了起来。
“阿昭呢?”崔茹月简直对自己的儿子不忍直视,直接撇开眼,问侍婢。
侍婢秉道:“小世子在屋里。”
“表兄没把他扔出来?”
崔茹月惊讶了,自从小阿昭会走路以来,就喜欢跟他阿爹抢娘亲,以前还好,表兄看他小,就忍一忍,这下越发大了,表兄只要看见他往表嫂身上爬就会拎着他衣领扔出来。
侍女默默扶了一下额,“顾侯还没回来。”
进了那头书房,阿璃在处理事务,而小阿昭乖乖地陪着娘亲在一侧练字。江勉上前,将小阿昭抱起,“去给弟弟妹妹玩好吗?”
“他们那么蠢……”
江勉笑:“那根舅舅去采茶,你是男子汉,不能混吃混喝。”
“好!”
阿璃请李元入座,那头自有侍女将茶点端上来。
“这些是阿娴新研究出来的几种小吃,殿下先尝尝。”
听得某个名字,李元平静的胸腔突然鼓动起来,很多话都想冲出口,可到嘴边,却只化作一个“嗯”。
五种小吃,他吃得从未有过的认真,慢慢琢磨,细细品味,让那些味道随着血ye浸染四肢百骸,整个人都像是通透了一般。
“长安城的茗香居都还没有。”
“殿下经常去?”
“偶尔。”李元回答得很含蓄,其实,他几乎每天都会去,只要得空。
“这些大概要过上两个月才能在长安有吧。”
李元垂眸看着茶杯中氤氲水汽,“她,怎么样?”
“阿娴最近很忙,大概得到晚上才能回来。”
李元点点头,又过了好半晌才问,“我要立太子妃,她可有说什么?”
阿璃静静地看着这个男人,李元大概还是那里李元,只是多了些东西,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不一样了,就好比以前的顾臻一般。
“你若真在意,不妨亲口问问她。”
李元等不到章娴回来,自个往她铺子走了一遭。如今章娴的铺子几乎成了江陵城百姓采购吃食的主要来源地,从粮食到瓜果蔬菜,应有尽有。
章娴跟几位远道而来的客商谈完生意,核算了一下货量和货款,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准备离开。刚出门,就看见一辆马车过来,帘子挑开,露出李元的脸。
章娴愣了愣,也没什么可矫情的,径直垮上马车。李元亲自出来扶了她一把。两人在车厢坐定,摇摇晃晃地往四明山行去。
“你怎么来了?”
“想来看看。”
两个人脸上都很平静,没有久别重逢再遇的欣喜,也没有一般小情人那种激动,连四目相对时,甚至都看不到彼此眼中的情愫,他们有的就是平静,理智又冷静。
良久,李元伸出手,托住章娴的后脑勺,就那样吻了下去,“我想要你了……”
即便说这种话,他的声音也都是冷静无波的。章娴顺从地攀附上他坚实的腰身,李元就着这个姿势,轻易就做到攻城掠地。
那一刻的满足,一直浸染到灵魂深处,将四肢百骸的空虚寂寞一扫而空。
有些时候,李元甚至在想,他到底是爱着章娴,还是因为身心太过寂寞,只有她能填满自己的寂寞,所以才会一直对她念念不忘。
爱,这种东西,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