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冻死?”
赵寅成立刻横眉竖眼:“这谁说的?顾侯安排的住处怎么会差?”
“就是你们衙门的衙役说的,全城都知道。小的家里穷,但还不至于让闺女去受那罪!”
似乎,那是之前顾臻让外地将士家属迁入四明山时他故意叫手下放出去的话,这也是益州刺史的意思,不想让顾臻笼络人心,这下倒好,自己砸了自己的脚。
赵寅成暗自抹汗,莫非,顾侯早就知道是他在使坏,这才故意将此事交给他办?赵寅成头皮有点麻,原来,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入了顾侯的小黑账。
“那边的山谁不知道,土地贫瘠得狠,粮食都长不出几粒来,就算不冻死,也得饿死!明府这是要断了我孩儿的生路啊!”
一时间衙门哭成了一片。
赵寅成急得额头冒汗,“诸位乡亲莫急莫急,这也不是强行拉郎配,你们哭什么?若是不愿意,到时跟顾侯说说,顾侯宅心仁厚,断不会为难于你们!”
顾臻让他来当这个恶人,他就把包袱再丢回去,他就不信了,顾臻能厚着脸皮强抢民女?他若真敢,激起民怨,上头自有人做文章。
这江陵城富户,茶商数一的要数江家,绸缎庄要数傅家,粮庄要数章家。章家嫡出就一位小娘子,偏房倒是有几个男丁。
这种家族,一旦嫡出一弱,旁支就要造反。但这章家小娘子张娴却颇有些手段,十三岁便主持中馈,如今年十八,硬将一个章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她父亲死得早,三年前母亲也郁郁而终,如今就剩得她一个人撑着整个家业,偏房数次想从她手中瓜分家产都被她给镇压下去了,对她颇有微词。
几房一直合计着要给她招个外强中干的夫婿,只要她将家业交给这个夫婿打理,他们就能乘虚而入。章娴一直以为母守孝为由拒婚,如今正好三年孝期满,又碰上这一出儿,自然十分烦恼。
每年收稻子都是一件大事,昨儿个她查了粮仓,发现有一批空壳特别多,那粮仓原本是按优质稻收购的,结果混进去的却是品级次等的稻子,最令她火大的是,还有一批竟然未干,这样的稻子混进去,整个粮仓都要跟着发霉。
章娴查了一整日,才查到这些稻子的来处,竟然是她那个不争气的五叔故意从外地收这种稻子以次充好,将库房支给的多余钱财拿去挥霍。
章娴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查出问题当即就要解决,叫人将五叔拖到章家祖宗牌位前,叫各房都出来评理。
最后章五叔一家不但要将吞进去的吐出来,还被罚了三个月月钱,当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留。
其他几房看在眼里,心里盘算着得把这个张牙舞爪的嫡出娘子给送出去才成。
他们都听说了,如果嫁给军人,就是军户,说是还要住进山里去,就彻底解了他们的后顾之忧。
这些人的盘算,章娴如何不明白,正心急上火呢,傅家三娘傅东娉来邀她去茗香居喝茶。
“听闻那边出了几款很不错的甜饮,你一定会喜欢。你也别一个人闷在家里,小心憋出病来。”
章娴心中一合计,“那茗香居可是璃县主开的?”
“听说是。但东西却不算贵,还不及天香楼。”
“那你等一等我。”
章娴回屋收拾了一翻,再出现时,明显不一样了,连傅东娉都被晃了一下眼。
“你这是……”
“听说璃县主时常会到茗香居,我去碰碰运气。”
傅东娉失笑,“知道的知你是见贵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见情郎。”
两人相携来到茗香居,现在正是饭点,这里不是饭馆,不提供主食,但是人却一点不见少。因为里面推出的各式饮品茶点恨不能让人多几个肚子装回去。
“这都是些什么?我怎未曾见过?”章娴看看那些红的红、白的白、黄的黄的饮品,透着独特的甜香味儿。
“你怎么会没见过,刚才那红的是西瓜汁,加了冰和薄荷,这种时节喝起来特别爽快。”傅东娉失笑,转头问她,想吃点什么。
章娴走到柜台旁那面墙前停下,这里做了个告示栏,一边是喝的,一边是吃的,上面都标着价格,童叟无欺。
她的视线停在最上面挂着的叫绿箭的极品绿茶上,“听说江家新推出的极品绿茶,根根倒立水中,如万箭齐发,不如,今日你我二人便来见识一下这如何一个极品法。”
“啧啧,这可是一贯钱一杯。”
“我请你。”
傅东娉笑呵呵地答应了。
茶博士问了两人想喝的茶便领着人往花园里走去,两人选了一座临水的亭台,清新雅致,三面繁花如画,一面临水,完全与外面隔绝。
这边方坐定,那头便有三名女子婷婷而来,为首的跟她们年纪相仿,后面两个年纪大概只有十三四模样,都穿着统一的服装,白色为底的裙装,天蓝色的腰封和滚边,简单大方,不失干练。
张娴第一眼便顿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