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
“他,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顾臻转头,以一种被苍蝇侵犯了的眼神看阿璃。
阿璃觉得顾臻长得委实好看,身材又好,穿上衣服那就是一棵临风玉树,脱掉衣服,身上那一层不厚不薄却足够有型的肌rou,大概对男人对女人而言,都有足够的诱惑力。
“夫人,最近,你的眼神似乎不太好。”这是多瞎才会认为那个野男人是冲着他来的啊?
船靠近山溪山码头时,八位美人已经候在此处。无故被叫到码头,这些美人是有些忐忑的。
这些天她们都在四明山,跟村民们一起干活一起吃饭,相处得已经十分融洽,也因为融洽,才会忐忑,这是太子殿下最不想看到的结局,也是她们最大的威胁。
威胁来自哪里她们都很清楚,可当看清楚船上站的人时,所有人都怔愣住了。
为首的美人罗玉霜,远远便看见自己的母亲和弟弟。两人似乎还刻意穿了一身的新衣,在一众身份并不高的人之中生生要站出一众鹤立鸡群的优越感。
这些个家人,只知道她们在太子府“吃香的喝辣的”,手头还有些闲钱接济家里头,因为罗玉霜多少是个领头的,以前的月份钱也比其他几个要多一倍,而这些,几乎都给送给了家里人。
太子的别院中,像她们这样的女子有好几个院落,而她们不过是其中一个小院子的人罢了,名义上是歌舞伎,其实,就是供给达官贵人享乐的,若温顺听话,在人老珠黄前,便能安享那样的日子,年纪大了,得了恩典说不定还能嫁个夫婿,但不听话的,比如在酒宴上得罪了贵人,又或许拒绝了太子的求欢,那便是如她们一般用家人钳制着出来当jian细。
这是九死一生的事,听闻头一年太子送给晋王那一拨,死得死疯的疯,不出一年没一个能逃过厄运。
这些达官贵人要弄死她们太容易。如今顾侯将她们赏给这些山民,对大多数姐妹来说,这是梦寐以求的归宿,除了山里的确不如太子别院的锦衣玉食,但这样的饭吃着安心,这样的日子过着也舒心,唯一的顾虑便是家人,而此刻家人就这样送到她们眼前……
好几个姐妹突然红了眼眶,竟是哽咽不能言。
而罗玉霜面色始终如一,没有明显的喜悦高兴,只能从她紧拽的手绢看出她的激动,看着母亲地弟弟从船上下来,上前拜了拜母亲。
罗母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反而拉着罗玉霜去旁边说话。
“听说顾侯想将你们嫁给这些山民?”
罗玉霜抿了抿嘴,没说话。
“那可怎么行?家里就靠着你在太子府上的月钱过日子,如今你弟弟也大了,娶媳妇也要钱,这些山民哪里拿得出半分银子?”
罗玉霜本来是极不满意顾侯乱点鸳鸯谱的,她读过一些书,大概书读得越多,想法也便越多,便也不喜这样被人当物件一般安排摆放,可此刻听得母亲这般说,她竟然升起一丝快感,“此事,违逆不得。”
罗母急了,“怎么就违逆不得?你好歹是太子跟前的人,镇远侯算什么?还真敢苛待太子的人?有些东西一定要自己去争取,不要像别人一样任人摆布,也不枉为娘从小教你识字习礼……”
你教我识字习礼不就是为了能够卖个好价钱?
罗玉霜连最初的那点隐忍的激动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还清楚记得当年幼小,隔壁屠夫家偶尔会将卖剩下的一些rou给他们家一点,从来,她就只能看着弟弟吃rou,而自己连rou汤都只能偶尔尝一口,因为别人都说好东西都在汤里头,这是舍不得给她一个赔钱货喝的。
她从三岁就开始去街上捡烂菜叶,五岁甚至跟着人去野地里挖野菜,只是为了让弟弟能够吃饱。从小母亲就教导她,她是姐姐,长姐如母,一定要好生照看弟弟。她信了,一直尽职尽责地照顾着,不管自己吃多少苦,都舍不得让弟弟受罪。
或许是年幼时人太过天真,总是将大人的话太当真,亦或许是长大后,接触的自私自利的人太多,她也学会了自私自利,想要为自己考虑一下,也想要追求一下自己的幸福。然而母亲依然当她还是当年那个她……
“每个月我差人送回家的钱阿娘就没存下来一点?”
“那哪儿够?”罗母回答得很是理所当然,“你弟弟好歹是知书达理的读书人,娶妻断不能寒碜,否则就是堕了罗家祖先的脸,也会被人瞧不起,被媳妇家的人欺负了去。”
罗玉霜转头看看此刻依然“鹤立鸡群”,正抬着下巴打量其他人的弟弟罗玉涵,心口拔凉拔凉的。
“太子府的侍女又不能当一辈子,难道阿娘还能指望我能供养弟弟一辈子?太子府的侍女,过了二十就要卖出去,而我,现在十九了。”
罗玉霜觉得自己说得已经够清楚明白不顾脸面了,罗母却没听懂,反而说:“你是太子送来的人,模样又不差,就算不能留在顾侯身边当侍妾通房,至少该许配个副将参军什么的不是……”
“阿娘!”罗玉霜心寒更心焦,她这母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