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过压力的王忱,第一次感受到了挑战感。
但这样的挑战, 非但没让王忱知难而退,甚至更加热血沸腾。
比起靠资源平平稳稳赢得一个角色,或者是通过不断勾心斗角, 获取到全新的机会, 都比不上纯粹靠演技来征服导演,更有意义了。
王忱不是得失心很重的性格,他并不畏惧拼命付出努力后,错失机会。恰恰相反,这个过程本身, 就令王忱倍感愉悦。甚至可以说,是他想做演员最根本的原因。
拿到的剧本通读了几次以后,王忱开始对关键桥段进行了投入性的练习。
书架,冰箱,甚至秦阅一件熨好的西装,都能成为王忱对话的道具。一开始秦阅还笑他在家神神叨叨的,像个Jing神病人。但到后面,王忱一边表演体会,一边不时地在剧本上写笔记的样子,反过来征服了秦阅。他开始尊重王忱突如其来的表演兴致,有时候看到王忱在家里自言自语地温习台词,秦阅也会知趣地不做打扰,静静陪伴。
高思源导演回到北京的归期定在了十一以后,试镜的日期也随即通知到了各个演员手里。王忱这边得到的安排是在10月8日,也就是高导回来的第一天。白佳润那边得到了准确的消息,同天一起来试镜的,便有宁颂和另两位男演员。
王忱打电话问了问罗少新,“罗导,宁颂也想要这个角色的话,是不是我们其他人的可能性都小很多啊?他的演技您知道的……比别人我不敢说,但比宁颂,我可真是还有段距离啊。”
罗少新安慰道:“宁颂那边档期很紧张,不是特别合适,我听说他自己对这个角色意愿不是很强。是新艺那边主动给他安排的,所以他未必会尽全力来演……高导只是考虑了他的人气,但你也能看出来,这不是一部商业片,所以演员人气,并不是关键因素。”
王忱听了稍微放下点心。
趁高导回京还有段日子,开始更紧锣密鼓地准备。
“头儿?累吗?”
秦阅回家的时候,正看见王忱蹲在客厅里,摆出一个抽烟的姿势,和家里的沙发腿儿对话。
“……我不觉得累,在这边挺好的,就是想我妈。”王忱盯着烟头,轻描淡写地说,并没有因为秦阅进门,而打断自己的练习。
秦阅换了鞋,就站在门口,不再往里走,怕破坏王忱的情绪。
王忱也确实足够专注,他长久地沉默着,眼神停留在并不存在的火苗上,眼神仿佛随着烟蒂的延长,也在一明一灭,半晌,王忱又扭头,朝着沙发腿笑了笑,“你不想家啊?”
这就是戏中很简单的一个场景,王忱有点捉摸不透为什么高思源要挑这段做考验。
但越是蹊跷,王忱就越觉得重要……没有导演会在选角的时候下无用功,一个好的演员,就像是棋眼,关系到整局棋的输赢。
缓了一会,王忱才从地上站起来,和秦阅打招呼,“怎么今天下班儿这么早?这还不到六点呢。”
“昨天剪辑讨论就结束了,他们返回去做片花和调整了,今天没什么事。”秦阅看王忱结束了才进来,他放下包,王忱便迎上来,两人搂着接了个吻,“我看你这几天一直在磨这段戏?台词不是挺熟的了?”
北京已经开始正式降温了,秦阅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寒气,王忱低头搓了搓对方的手,“找不到感觉,所以想多试试几种不同的表演方法……你吃饭了吗?”
“还没有。”
“那咱们出去吃吧?我不想做饭。”
“行。”
秦阅先上楼换了身舒服点的衣服,重新下来,王忱已经拿了车钥匙,在门口等他。秦阅愣了下,“要去哪儿吃?我以为你就想出门找个馆子……”
“哎,想吃顿好的。”王忱晃了晃车钥匙,“吃完饭还想看个电影,换换脑子。”
秦阅走上前搭住王忱肩膀,“行,听你的。”
王忱拿了车钥匙,那就是他想开车的意思。秦阅没抢方向盘,任由王忱把车开了出去,一路往南开。过了秋分天黑得早了,这也意味着王忱不戴墨镜口罩,在外面游荡的时间增加了不少。
两个人一路去了个离家不算太远的商场,王忱查到了这边有日料。车就在门口广场的停车位放下,两个人下了车,自然而然就牵起了手,直到进了商场才松开。
王忱戴了个口罩,跟秦阅一路直接上了顶层的美食中心。
既不是周末,又不是节日,商场里人并不多。在北京戴个口罩倒不算引人注目,因此,王忱这一路走得虽然招摇,但还真没什么人注意他。
这种坦荡感,不仅令王忱一阵轻松,秦阅的心里更是舒服多了。
进日料店之前,秦阅趁人不注意,摸了下王忱的手腕。王忱晶亮亮的大眼睛立刻瞄了他一眼,说不上嗔怪还是赞许,不过很快,王忱也用手指勾了下秦阅的掌心。秦阅迅速抓住了这个调皮的手指,趁服务员找到空位出来带路的空当,拎起王忱的手就亲了一口。
这回王忱吓得不轻,使劲砸了下秦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