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烦躁的语气,“你别缠着我,上次就被你弄得伤口又裂了,你要是想让我在医院躺一辈子,就尽管再碰我吧。”
秦阅被吓了一跳,忙往后退开一步,着急地问:“你伤口怎么了?找医生处理过了吗?要养伤怎么还离开医院,有什么事不能让白佳润替你来谈。”
“你少教训我。”秦阅这种殷切的口吻,王忱已经太久没听到了,不知不觉,他出口的抱怨就带上了一丝从前撒娇的意味,也不再吼了,只是哑着声音嘟囔了一句。
秦阅见他态度软化,便也压下了自己的情绪,立刻说:“我已经过来见了罗导,和他大概说了。我约了他晚上一起吃饭,你要不要一起来?”
王忱盯着他:“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回北京后查了一下。”秦阅试图用一句话带过去,不想交代太仔细。
可王忱不接话,静望着他,只等秦阅自己坦白。
片刻后,秦阅服输地说:“我让孟楷隶去找那个在大灯上动手脚的人了,我知道他被开出了剧组,很好找到。然后又叫公司的人去见了他一面,亲自谈了谈,得到了不少情况……这件事我推断罗少新多半还不知道,他是导演,对剧组发生这么大的事毫不知情,届时一定勃然大怒,不会轻易允许新艺再踢你出组的。”
“你查到了那个人?”他的主动追问让秦阅的情绪立刻有些上扬,只是秦阅一贯自持,并没有表现出来。
“嗯,楷隶帮忙查的,我们派人去谈的时候录了音频,你可以稍后听一下。这里还有这件事其他的一点资料,我拿给你,你看下。”
说完,秦阅领着王忱到内景地外面的停车场,亲自弯腰探进车里,拿出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文件夹,递给了王忱。
王忱犹豫了一刻才接过秦阅手里的东西。
他知道,所谓的“派人过去聊了聊”,绝对不会是简单的问一问就能查出结果。如果事情这么简单,那么从一开始,这个人就不会被开除剧组,而如果一问就能知道的真相,也不会值得秦阅亲自来珠海跑这一趟。
秦阅不是找人了关系托了人,就是花了一大笔“开口费”。
“秦阅,其实你……”王忱有话想说,可不知道为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他应该怎么和秦阅讲呢?
是说你不必再像以前那样对我付出了,还说说你不必像当初费尽心思让我做导演那样,倾尽公司财力物力来扶持一个没什么天赋的人。
王忱之所以想离开,并不是秦阅待他“不够好”,而是这份好,已经成为了秦阅骨子里难以放下的责任,不再是当初促成两人在一起的那份致命的吸引。
秦阅就是因为太想要承担作为爱人的“责任”,一开始才会在他的刺激下,明明还怀疑,却依然认下他,把他放在自己的身边。
而正是这样毫无爱意,全凭责任感的相处,反倒如一把锐利的尖刀,反复戳在王忱所有的软肋上,令他痛不欲生。
可奇怪的是,这一次,王忱没有说出来的话,秦阅竟然都听得懂。
他没再贸然地触碰王忱,而是轻声说:“没事的忱忱,这件事,是我想做,不是为谁而做,你不要多想……就算你是我公司其他的艺人,我既然知道合作制片方对你下黑手,哪有置之不顾的道理?”
“……谢谢。”
“不客气。”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秦阅说:“你不想理我,就自己看看材料吧,我送你先回医院休息休息,还是身体重要,别的事,我都会替你处理好……我知道你想演戏,知道你喜欢这个角色,你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任何人能从你手里夺走它。”
王忱从文件里抬起头,“秦阅,你别忘了,当初我就是为了你才放弃演戏的,你就是能夺走这个角色的人。”
“……我知道,但以后不会了。”
王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淡声说:“我和你也没什么以后了。”
他合上文件夹,又说:“秦总时间宝贵,自己走吧,我助理和经纪人都在等我,我会自己回医院的。”
“那你晚上来不来吃饭?”秦阅最终还是在语气里透出了一丝掩饰不住的急迫。
王忱顿了顿,就算他再不想见秦阅,自己的工作总归是要处理的。
他一定要亲自见到罗导,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我去。”
是夜。
王忱回到医院后,特地换了一身得体点的衣服才再次出门。
他和白佳润到酒店的时间比约定的七点早了十五分钟,但没想到,秦阅和孟楷隶要比他还早。孟楷隶得了秦阅的叮嘱,特地在酒店大厅坐着等王忱,刚见到他出现,就将人带到了三楼的包厢里。
推开包厢的门,秦阅正拿着菜谱在看,听见动静,他头也不抬地直接就问:“忱忱,吃不吃八宝冬瓜盅?”
王忱的脚步顿了下。
他突然想到几年前,他也曾在珠海拍过戏,当时秦阅来探班时,他便闹着对方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