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出也日文来:“不准这么叫,都说了不是你老婆了!”
这时,本来应听不懂日文的艾瑞克抬起头,用英语问道:“难道,身形较为消瘦的绿川君是在上面的那个?”
绿川青的脸瞬时染上了油彩般鲜艳的颜色,斜睨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艾瑞克,你莫非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没有,只要山口君没有意见就好啦。”艾瑞克耸耸肩,回答完,继续拿起筷子在火锅里奋力捞丸子。
憋着笑几乎内伤的微白拍了拍绿川青的手臂,嘴角高扬,“你就消消气吧,我也不知道,艾瑞克为什么会日文。噢,对了,你们为什么还不回R国?你在曼哈顿的工作不是都结束了吗?”
转头看了山口绪平一眼,绿川青苦笑一声道:“我拖着时间呗,为了等某人下定决心。”
山口绪平神色愧疚地握住绿川青的手,低声说道:“那天我带你走的时候,就做了决定了,我不会再离开你!但是要不要回R国发展,真的需要时间规划,你别胡思乱想的,相信我吧。”
不相信你能怎么办,希望你这次真的不要再让我失望。绿川青没有说话,只是回握了他的手。
看着他们认真为未来打算,微白由衷地为他们高兴。
如果现在,灼希能在他身边,该有多好。
最近这段时间,绿川青购买了五年的两支股票莫名其妙地跌了半个月,不久前渐渐回涨,却又一阵猛跌,昨天好像好转了,结果今天又是大跌。另外几支一直稳赚的股票型基金也出了问题,这段时间持续下跌,疲软极了。山口绪平在老婆低气压的影响下,被许微白趁机索要封口费——关于他在曼哈顿这几年的风流史,因此不得不同意答应他了一个要求:为许氏集团旗下HR娱乐公司投资的新电影谱写主题曲,并亲自演唱。
至于他们之间的较量,微白还不着急,因为山口绪平不会再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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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往常一样,许锦严结束完工作到家时已经很晚,洗完澡喝下一杯红茶暖胃,时钟指向了凌晨一点。对于这种连轴转的生活,他早就习以为常,但每当一个人躺在偌大的卧室里,望向头顶的天花板,他的身体就像被挖空了似的,从里到外都透着寒意。
小睡了一会儿,他又翻身起来,打开电脑收发文件。收购郑氏企业的计划案实施了一大半,正在D国处理这件事的负责人发回了报告,详细记录了这个月的工作流程。看起来,他不需要再分拨资金了,郑氏企业比他预料的还要不堪一击,好几个高层都涉嫌亏空公款和泄露商业机密,想拿下他们实在太容易了。
另外,在K城监视沈灼希的人每隔三天发回报告,他自从离开了G&C总部,最近一直忙于建立声优养成学校的事,刚把学校主楼的设计方案敲定,昨日为了聘请合适的声优老师,飞去了R国。从微白出国至今,除了灼希那日突然飞往M国,两人没有再见过面。
回复好了意见,发送出邮件。许锦严登上了许久没有受到邮件的另一个私人邮箱。每次满怀希望地打开,失望地关上,但他还是保持着每天查看一次的习惯。
叮!系统显示有未读邮件一封。
鼠标点在有邮件上,许锦严的心开始狂跳起来。说不定,他这次回心转意了吧。
“锦:祝你新年快乐!抱歉这么久没有和你联系,我一切安好,勿念。”这便是邮件的全部内容。落款是焕然。
又是这样工整平淡的问候,看不出一丝想念,看不出他的心情。许锦严失落地盯着屏幕,嘴角低垂,他宁愿相信是自己眼花了,甚至是邮箱出了问题吞了字,也不愿相信这是焕然对他想说的所有的话。
那件事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为什么他还是不肯回来,不肯再给他一次机会?
头埋在臂弯里,许锦严感觉眼前一片漆黑。
死寂的房间里只有他的呼吸声,呆愣了片刻,他坐起来拉开抽屉,翻出一封信。那日焕然离家出走时,没有给他留下只言片语,只给微白写了这封信。仅仅只有两句话的信:
微白,对不起!爸爸一直忽略了你,这全是我的错,我很想得到你的原谅。你可以恨我,但请不要恨你的叔叔。我无颜再留在许家,因为我已经注定不幸,但你还可以拥有快乐。微白,等你真正幸福的那天,我会回来。
在微白看到这封信之前,许锦严就把它收了起来。因为那时听闻父亲出走,他的情绪就变得有些暴戾了,不肯吃饭,不肯睡觉,不和任何人说话,终日在露台上徘徊,一个人喃喃自语。在那种情况下,许锦严当然不敢将这封信拿给他看。况且,焕然还在信里维护着他,这一定会深深刺激到微白。
因此,不如不看。但他万万没有料到,微白会自杀。
当医生下达病危通知书时,站在门外的许锦严双手不停地颤抖,他和焕然一样疼惜这个孩子,可事情为何会发展到这一步呢?如若微白死了,他和焕然之间的巨大鸿沟恐怕这辈子都无法逾越了。但幸好,微白在休克的一分多钟后,奇迹般地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