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直到他转过身去吧。
他把剪子戳到泥土里,身子前倾,腰部使劲往前挪动。手摁住剪刀的手柄,而后继续使劲,终于整个人失去了平衡,眼前就要摔下去。
“哎呀——”许微白惊慌地大喊一声。
就像预料中的那样,就在膝盖要落地之前,一双大手牢牢拽着了他的胳膊,用力将他拉了起来。
由于动作太急,沈映冉揽住他身体的姿势很别扭,单单用一双手臂还不能从容地将他拉回轮椅上。索性,瞬时揽住他的腰,让他倒在了自己怀里。惯性让他坐在了地上,而微白被他保护的很好,只有手肘处擦破了一块皮。
“你没事吧?”沈映冉抬起他的胳膊看了看,眉宇间挤出一些细纹。
许微白的小脸还紧贴着沈映冉的胸口,那万分熟悉却又早已疏离的心跳声令他猛然一颤。仰起脸时,脸上的愤恨已然消失,只呈现出羞涩的神情。“没,没事……沈总,谢谢你……幸好有你在,不然我这一摔下去就没办法起来了。”
“嗯,你以后要小心点。”沈映冉没来由的觉得心口一阵发紧,一只手臂抬起他的腰,另一只穿过他的膝盖下,将他抱了起来。起身的那一瞬间,许微白发出“啊”的小声呼叫,反射性地伸手揽住沈映冉的脖子。
“对,对不起。”许微白触电般地收回手臂,神色异常惶恐,视线刚触及到沈映冉的脸就侧过脸去。
“怎么,你怕我吗?”看到他这副胆小畏缩的样子,沈映冉觉得实在可爱。转瞬,溪晓的影子和怀抱中的许微白重叠在一起,一双迷人的眼睛欲拒还迎地偷偷瞧着他,令他心跳紊乱。
为什么,为什么我看到这个孩子就像看到溪晓?
沈映冉神色迷惘地默然了,迅速地把许微白放在轮椅上,想要说些什么却张了张嘴无法开口。他扭过头去,掐了掐自己的手掌。沈映冉你昏了头吗?他不是溪晓,你看清楚,他不是溪晓啊!
“沈总,不好意思,请给我拿点药水来好吗?这里的创口贴也用完了。”许微白声音涩涩地说着,望向沈映冉的眼神似乎异常的小心翼翼。
“哦,秘书那里有,我去拿。”沈映冉回过神来。
许微白是故意在这个时候支开沈映冉的,因为他的余光看到了从走廊那一头走过来的郑惠兰。从她那里角度看过来,沈映冉方才抱着他的动作肯定十分暧昧。看到丈夫离开,她当然会来兴师问罪。马上就有一场好戏上演,怪只怪这个女人居然亲自跟踪他。
“哼,原来是你?”郑惠兰凶狠地挑起眉毛,戏谑道:“许微白,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就想勾引我丈夫,真是不知好歹啊。”
“夫人是对自己没自信,还是嫉妒我比你年轻貌美呢?”许微白嗤笑一声。
“你说什么?一个刚出道的小声优竟然敢对我叫板,你知不知道我一个手指头就能捏死你!”
许微白暗笑,很好很好,一句话就被我激怒了。郑惠兰,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没错,我只不过是个卑微的小声优。作为一个能将溪晓逼到死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女人,你自然是不会把我这样的人看在眼里。”
“你,你你……在说什么?”郑惠兰惊讶地瞪大了眼,走过来一把拽住他的领子,质问道:“溪晓是你什么人?”
许微白牵起一个嘲弄的笑。他听到了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如果估计的没错,还有五秒钟,沈映冉将会转过拐角。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哦,他只是要我转告你,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三天经历的每分每秒,他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郑惠兰的脸刷的一下,彻底惨白。随即,眼神怨毒地举起手掌,一巴掌扇了下来。
“你在干什么?!”沈映冉大吼一声,惊得郑惠兰满脸惊惶。
看见许微白眼眶里即将滚落的眼泪,倍受委屈的神情,以及红肿的脸颊。沈映冉凌厉地对郑惠兰诘问道:“惠兰,你为什么打他?”
“因因因为……他这个不知好歹贱男人想要勾引你!那种眼神,就跟溪晓一样,那么勾人,那么下贱!”郑惠兰吞吞吐吐的,贤良淑德的假面被许微白刚才的试探全部撕下,暴露出真正的扭曲的丑恶嘴脸,此时竟然口无遮拦起来。话已出口,郑惠兰才愕然发觉,自己踩到了沈映冉的雷区。
霎时,空气被一股寒气冻结起来。
沈映冉冷冷地瞪着郑惠兰,“你刚刚……说谁下贱?”
第十二章
派司机将恢复了理智试图解释的郑惠兰送回家,沈映冉独自坐在三十多平的办公室内,目光失去了焦距,回想着许微白临走时的话。他说,沈总我没事,可能是夫人误会了什么,您不要生气。
他说,我先走了,您还是去看看夫人吧,她大概对我有些偏见,我的脸没关系,反正也不是幕前的艺人……
“为了你,我可以放弃做幕前艺人的机会,甚至退出声优界。”一个声音在脑袋里轰然炸开,那是溪晓言之凿凿,曾经对他说过的话。那时的他想要拒绝溪晓的不顾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