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开始过!”
左安迪听完他的那句话,却是安静下来,怔怔望着宋家源道:“你是要分手?你是认真的?”
宋家源听到这两个字,也蓦然静下来。他虽没有明确地说出这个词,但那话中的意思的确如此暗示。而这时候听左安迪把那层意思道破,他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知道了。”左安迪咬一咬牙,强按下自己心头与他争论的冲动,道,“如果你是要征求我的意见,我现在可以回答你,我不同意。但如果是你单方面要这样决定,那我无法勉强,也阻止不了你。我只是希望你给我这样一段时间,到时候我一定会将事情交代清楚,如果你仍然不能够接受,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你若非要现在决定,那么将永远听不到我的解释,未来我们也毫无发展的可能。”
说罢左安迪回房简单收拾了衣服,拿上证件,就头也不回地关上门出去。
宋家源并没有追出来。安迪出了门,却并没有立刻就走。电梯门在面前几次开关,他仍是如同幽灵般伫立在原地,好像有一场噩梦正在发生,而他还没有从梦里醒来。
直到萧锦良发来的短信提示音响起,才彻底将左安迪从面前的恍惚中拖拽出来。
萧锦良的保密工作虽然做的到位,总还是被盯着他的同行捉到一些把柄。他们发现萧公子近来少有流连夜场,也不再留宿各大酒店的套房,而是租了一套服务式公寓,大有改邪归正的倾向。萧锦良的住址被对头的杂志曝光出来,左安迪出入时就愈发小心。他不希望临走还给八卦杂志留下什么把柄,到时人在美国,就真的百口莫辩,纠缠不清。
乔正邦后来从宋家源处听到消息,给安迪去了电话。安迪当然也遵守诺言没有透露自己搬出来的真正原因,为此,两人还闹得有些不快。这件事上乔正邦是为宋家源说话的,他只觉得安迪这样不发一言地走开实在不可理喻,在电话里的口气也很不客气,数落的话说多了两句,把左安迪也激恼了,后来更挂断了电话,之后乔正邦再打去,安迪也不再接了。
左安迪之所以生气,其实小半原因是乔正邦的口气太冲,大半倒是故意借了生气的由头避开他。左安迪毕竟不想对着挚友说太多谎话,这太不符合他的处事原则,与宋家源的误会已经让他郁闷难平,要是与乔正邦再继续,他也很难保证自己仍能履行诺言,对此保密。
萧锦良将一切看在眼里,对左安迪也不是不感激的。他们两人是不需要将“谢”字说出口的关系,萧锦良也知道,如果换做是左安迪得病,安迪现在所做的一切他也同样会做到。他这次去美国的行程定得很紧,主要是因为那边有了供肝,要求尽快进行手术。萧锦良的癌症尚在早期,理论上移植成功的几率很大。即便如此,他还是谨慎地将遗嘱都准备妥当。病情既然要瞒着家里人,萧锦良便连遗嘱便也交由左安迪保管。
他给了安迪一个封好的信封,说万一自己醒不过来,就让他按信封里的内容处理自己的遗产。同样的内容在律师楼里也存了一份副本。万一最坏的那个可能成真,萧老先生那里势必是再瞒不住,因此,萧锦良还特地嘱咐左安迪替他多关心自己的父亲。老人家虽然门生遍地,但终究是孤家寡人一个。萧母多年前就已经过身,萧锦良又是公然出柜,秉持单身主义的,对家庭而言始终有所亏欠。
讲到这个,连萧锦良自己都有一丝怅然,说自己虽然不能娶妻,但早知道找个代孕或者领养一个孩子,或许父亲晚年还能有个寄托。只是现在再提这些已有些太晚,他们不是喜欢感慨的人,谈到这些话题也只是点到即止,并没有过多展开。
萧锦良看着安迪将信封小心收起来,心头也有思绪涌动,感慨地道:“对不起。”
安迪诧异地抬头:“为什么突然道歉?”
“我知道你和宋家源之间有误会。”萧锦良道,“这两天你心神不宁,我看得出来。但原谅我的自私,我们明早就要飞,现在这样的时候,我不想将这件事张扬开来。”
左安迪看了看他,安慰似的笑了笑:“不,我和他之间不完全是这件事的原因,我们本来也有自己的问题。再说……我也想知道,我们之间的信任到底能有多深。我跟他,究竟能走多远。”
“你是想考验他?”萧锦良问。
左安迪苦笑:“或者说是考验我自己更为恰当。”
“你怕了吗,Andy?”萧锦良看着他,“你以前从没这样胆怯过。”
左安迪有一丝不耐,他不想过多地缠绕在这个令人不快的话题上,反问:“是么,我不觉得。”
“虽然你未必愿意听,但我还是想说,世间大部分的感情都是经不起考验的。考验带来的结果,可能远不如初衷那样美好。”萧锦良想起患病以来的一些经历,有感而发。
左安迪问:“这是经验之谈?你的那些情人,他们让你失望了?”
“至少你没有令我失望,不是么?”萧锦良笑了笑,“但是Andy,不要学我。这是我早就想对你说的。你不是我,不要过和我一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