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条寂静的老街,在一个宽敞的胡同口,卫青城终于发了话,“停车。”
警卫轻轻的吁了一口气,将车子靠在路边停下。
卫青城从车窗望出去,看着不远处的那处四合院大门,门口贴着喜庆的对联和红灯笼,大门紧闭着,院儿里面的情形无法窥探······
不知不觉,居然都三十多年了。
从血气方刚的少年到现在心境沉稳的中年,三十多年的时间,他如同远逐的孤鹰,现在回首觉得数十年光Yin一晃而过,但是真正细品味还是能一一详叙这些年的光景。
当年的事情,早就没有了所谓的释不释怀。
如果说对当年父亲执意让他退出部队的缘由真有不能释怀的,那也在遇上那个小家伙的时候,尽数消弭了。
卫家的男人都是大男人心性,没有开情窍的更甚,更别说那强势的自我为中心的德行了。
年少的时候,他不懂得父亲的那些顾忌,不懂心中有牵挂的感觉,直到遇上让他顾及和牵挂的那个人,他才真正理解当年父亲做出那种壮士断腕的决定。
卫家全部的根基都在军政上,父亲让卫家人彻底退出,就等于是自断根基,自毁长城,可是父亲还是毅然决然的坐下了决定。
为的不过是想安稳的守住他在意牵挂的妻子和孩子而已······
这些年记忆断断续续的恢复了一些,可是也如同褪色的老旧胶片一样,模糊不清,医生说以他现在的年纪和状况,想要恢复到了理想的程度几乎是不可能的。
记忆中的父母面容很模糊,那阔别数十年的家更模糊,总觉得遥远的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些年,他始终没有回来见见父母,说他心怀抵触,还不如说他对亲情模糊到淡薄了。
卫家人天生性情就有些淡薄,以自我为中心,自私自利到让人觉得难以理解。
可就是这样天生情感淡薄的卫家人,却代代出情种。
就他知道的往上数,父亲的爷爷,一辈子娶了三任老婆,最后一个是他一生的挚爱,老太太身子弱,生下两个孩子之后,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老爷子再没有续娶,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土匪头子生生又当爹又当妈把两个孩子拉扯大,洗白了自己留下的一份偌大的家业,在大儿子满十八岁的那天,他在把老太太的陵墓挖开,自己躺进去暴毙而亡。
往下数,他的爷爷也是一个痴情种,家大业大的一辈子就娶了一个媳妇儿,他老是说他一个大老粗娶了个留洋回来的大家闺秀,那简直就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说什么也不干伤媳妇儿心得蠢事,一辈子就守她过了一辈子。
然后就是他大伯,大伯母没有孩子,两个人的感情却一直如漆似胶,一直到大伯身亡,大伯母跳城楼殉情,再就是他家老头儿,眼巴巴的守着老太太一辈子,稀罕的跟心尖子一样,为了媳妇儿,连兄弟俩战火中拼命攒下来的那份根基都挖了······
卫家人啊······
卫青城眼底有些暖意流动,他也是继承了卫家人的基因吧?
纷纷攘攘的想了很多,他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
直到一声巨大的午夜钟声响起来,他才怔然回神。
午夜十二点,岁破。
前面沉寂的胡同口猛然就喧哗了起来,灯光和人声儿,喧闹和嚷嚷,偶尔还伴随着两声小孩儿的哭闹。
近几年,政府规定不能放烟花,不过这胡同里还是有一些孩子图新鲜放一些小烟花,就在地上放,焰火比较小也矮,图个气氛和热闹。
他转头看过去,看着那依然紧闭的四合院大门,家里应该没什么孩子,自然也就不会出来嬉闹了,他调高目光看了看四合院高高的院墙。
靠在座椅上收拾了一些情绪。
小家伙这些年一直没提说见见家里的人,他知道他有些鸵鸟的心态也没有逼他,不过这次的事情过了,也该让他来见见人了,免得下次还敢肆无忌惮跟他说分开。
他这辈子如果说还有什么不能淡定以对的话,那就是这个小家伙了。
胡同里渐渐恢复了寂静,那扇门还是紧闭着,卫青城最后再看了一眼,吩咐前面的司机开车,“走吧。”
“是!”
他这边寂静,医院那边却因为他这拖着重伤的身体离开而彻底炸了锅。
院方的医生来给他挂点滴,看到空荡荡的病床,二话不说,直接就上报了有关的领导人,正好晚上国防部有一场会议,军方的高层都出席了会议,126基地那边的代表人也在场,一接到消息,双方都立刻派了人过来,基地的人一来,不等季司令的人有反应,直接就开炮了。
方劲同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反正他就是一个小警卫参谋,他可没那么大本事去管老板的事儿,即使他现在一样担心的火急火燎的。
卫青城刚一出电梯,外面的警卫瞅见了这尊大佛,差点没磕头作揖。
“······首长回来了!”
这一声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