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暑假,电影院都格外拥挤,售票厅排长队,放映厅坐满人。
《泰坦尼克号》时长三个多小时,前一个半小时,大家沉浸在富家千金与穷小子罗曼蒂克的爱情里,Jack和Rose的亲密镜头大胆呈现。虽然那些年更脸红心跳的咸片都有,不过一般在家悄悄看光碟,或者几个好友躲进私密录像厅里,哪像此刻,漆黑的放映间里,无数陌生男女坐在一起,大家屏息着,故作镇定。
幸好这样的片段不长,前一秒,Jack、Rose还因恶作剧成功,一句“等船靠岸,我要跟你一起走”后,拥吻于甲板。下一刻,那艘号称“永不沉没”的巨轮即将撞上冰山,谢书约不由自主跟着船员祈祷“快点,快点,掉头啊”。
泰坦尼克避无可避撞上冰山,Jack、Rose双唇分离,谢书约一把拉住程仲宾,他转过脸见她紧张盯着荧幕,反握住女孩柔软的手。后来两个小时,两人一直十指相扣。
Rose为了Jack,两次放弃救生船,而到了最后,Jack毫不犹豫,将生的机会让给Rose。电影播完,放映厅里抽泣声一片,谢书约也是其中之一。
程仲宾揽着她,他们跟随人流走出电影院,外面天已黑透了,路灯将夜晚照明。出了电影院依然拥挤,大大小小的自行车摩托车,以及趁机拉客赚钱的出租车,全都堵到一起。不像多年后堵车,得了路怒症的人们疯狂按喇叭,将时间成本看得很重。此时没几个人着急,索性与身边人大谈特谈电影剧情。
黑色汽车里,谢书约眼泪未干,程仲宾倾身过去替她拭泪,她脸蛋被他捧在掌心里,水亮亮的眸子与他对视,突然说:“仲宾哥,我好庆幸。”
她眼睛下过雨,睫毛shishi,我见犹怜的样子。程仲宾瞧得心动,问:“庆幸什么?”
“我是和自己爱的人订婚。”谢书约说。
电影里,当Jack逼问Rose爱不爱她未婚夫时,谢书约也在心里问自己爱不爱程仲宾,这个问题对她而言很简单,她的答案干脆利落:爱。
程仲宾当即怔住,这还是阿约第一次直言她爱他,他心里震动,笑声也从心脏震出来,他回应她:“阿约,我更庆幸。”
谢书约糊糊涂涂重复:“更庆幸?”
“我爱的人,刚好也爱我。”
那晚后来发生的事,皆因直诉于口的“爱”,点燃|导|火|索。
一个缠绵的吻,酝酿了一路。回到家,灯都来不及开,程仲宾抬起谢书约下巴,准确无误噙了她唇瓣,他刚开始还克制,渐渐的不再温柔。
谢书约抱着他脖子,初春时节,她穿了三件,最里面一件高领针织,中间白衬衫解了三粒扣,外面叠一件软绒绒的毛衣开衫。她这样穿很暖和,当下却变得热。又热,又觉没力气,手臂几次险些从他肩头滑落。
当她再一次抱不住他,程仲宾将她拦腰横抱往里面走。被放倒柔软床上,谢书约脑子里的想法是:一九一二年的Rose都大胆与心爱的人共沉沦,她一个一九九八年的年轻女孩,对自己深爱的仲宾哥,又有什么不可以?扭扭捏捏,从来不是她风格。
程仲宾俯身下去,双手不再绅士,不受控制去向她起伏地。
他唇舌带火,火势蔓延,烧得她形容不出的难受,想要他停下,叫他:“仲宾哥……”
程仲宾停下来,她又觉得缺少什么,还是叫他:“仲宾哥……”
床头台灯黄橙橙亮起来,谢书约眼波化作一汪春水,他顷刻间掉落进去,愿意就此溺毙其中。
程仲宾的手钻进她衣角,莹润细腻的曲线泛开水波纹一样的涟漪,他不是好人,致力于打破平静,掌心里涟漪加深,水波纹也沸腾。
坏人作恶,恶得不彻底,于是没有慰藉到自己,反而将自己置于两难境地。身体里欲|望滋生,如奔涌激浪,又怕自己孟浪唐突,摧毁阿约对他的爱意。转眼间他又成浪里一艘船,违背动力原则,不让船桨劈波斩浪。
谢书约察觉到他试图撤离,她从柔软的床上抬起身体,主动吊了程仲宾脖子吻上去,程仲宾反应更甚,简直倒吸一口气,他拉开与她的距离。
她还是凑上来吻他,一把嗓子仿佛《泰坦尼克号》里“you jump,i jump”场景里的温柔晚霞浸润过,不计后果说她的感受:“我热。”
程仲宾脑子里快速衡量诱惑与风险,他明确知道今夜不可能突破防线,可还是愿意受这份煎熬并快乐的折磨,唇抵在她唇边,喑哑诱惑:“要不要脱衣服?”
他分明是询问,她却像得到许可,放开他,坐起来蹬掉鞋子,褪下毛衣开衫丢开,接下来是衬衣。
程仲宾下了床,他比她脱得快,谢书约停下动作,望着他赤着的结实身体怔住了,心跳呈反比狂跳,前不久她才见到他背脊,原来正面更加健美,肌rou匀称恰到好处,不会有夸张感觉。
时间仿佛静止,手腕表盘里的指针却在按部就班行走,程仲宾深深看她,同时扣开表带,慢慢放到床头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