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知道她的顾虑,“放心吧,家里没人责怪你,我陪你一起,我这里还有你这么多新衣服。”
他过去解释两句,nainai允许谢书约收下相机。
隔日,谢书俊载谢书约到墓地祭祀,她买一束白菊花,特意带上录取通知书,将好消息告诉大伯,以慰他在天之灵。完成大伯心愿,她自己也松口气。
没过几天,程仲妮的雁大录取通知书也寄上门,两家决定一起吃饭庆祝。
从家里出发去酒店时,谢书约不坐谢书俊的车,她坐程仲宾的车。
谢书俊不知是真吃醋还是假吃醋:“二哥位置不保,干脆让仲宾哥做你二哥好了。”
谢书裕工作忙,少有假期,不能回来为妹妹庆祝。不过这天中午他打电话给谢书约,告诉她邮了礼物回来。
谢书约接完电话再回桌上,就见自己碗里多了两只剥好的小龙虾,她不禁望向身旁的程仲宾。
程仲宾笑:“吃吧。”
那顿饭吃得高兴,回去时,谢书约依然坐程仲宾的车。
另一辆车里,nainai问两个儿媳妇:“你们觉不觉得,仲宾对阿约过于好了,他怎么就单单给阿约剥虾,是不是对她有什么想法?”
回答她的却是开车的谢书俊,谢书俊不以为意:“我还给妮妮夹了几筷子菜,难道我对她有什么想法?”
“你是有女朋友的人,那怎么能一样?”nainai驳回去,又说,“他带她到香港玩,又送她这样那样,没见你对妮妮这样。”
谢书俊有理有据道:“那是我没有仲宾哥有钱,我要是向他一样,我也舍得,哪会在意这一点钱。”
他暂时说服了nainai。
nainai再次提起这件事,是谢书约到香港玩的照片洗出来,那天只有祖孙两人在家,她们一起翻来看。
其中有一张,维多利亚港璀璨夜色中,谢书约亲昵挽着程仲宾,靠着他,笑容甜甜。
那张照片容易使人误解,如果看图说话,她仿佛他的女友,两人陷入热恋。
nainai看得心惊,问谢书约:“你抱着仲宾胳膊做什么?”
谢书约理所当然答:“拍照啊。”
“好好站着拍不行?”nainai越看越觉得有问题。
“我听从妮妮指示,她讲这样有氛围,她也拍了一张一模一样的呢。”谢书约说着,就找到相同场景,相同姿势,程仲妮和程仲宾拍那一张给她们看。
“妮妮是谁,你又是谁,不一样的。”nainai颇有微词,“再过三个月就是二十岁的大姑娘了,不好跟人家拉拉扯扯,像什么话。”
谢书约没放心上,她说:“又没有什么,就只是拍照时挽了一下。”
nainai问她:“阿约,你觉得仲宾对你怎样?”
谢书约想也不想说:“仲宾哥对我很好呀。”
nainai拐着弯问她:“那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好听的话?”
谢书约心思在照片上,她继续翻看,每一张都满意,随口敷衍:“什么好听的话?”
nainai见她不开窍,索性戳破:“花言巧语,就像你三哥以前哄外面的女孩子那样。”
谢书约终于抬起眼,圆圆的眸子睁大了,黑得分明,也白得分明,清清澈澈,她讶异道:“仲宾哥怎么可能对我花言巧语?”
nainai望着她,连眼角的皱纹都认真:“真的没有?你不要骗nainai。”
谢书约本来坦坦荡荡,nainai多问一遍,令她自己也生疑。疑的不是程仲宾对她花言巧语,仲宾哥绝不可能拿话哄她。
但是也许,他会不会有几分喜欢她?不是喜欢邻居妹妹那种喜欢,而是喜欢谢家阿约的另一种喜欢。
那一晚,谢书约坐在书桌前,风扇开最低档,呼呼呼吹。夏夜蚊子出没,脚边一盘蚊香默默燃着,火星掩在灰里。
她眼前摆满物品。
新年红包,爱华随身听,beyond磁带,苹果绿贝雷帽,亮晶晶耳环,电影票副券,索尼相机。
这些全是程仲宾送她的礼物,有的有理由,有的没有理由,有的没有理由也找出理由。
谢书约不用特意回想,这一年半以来,和程仲宾的点点滴滴浮现出来。
他邀她坐顺风车,为她说话,替她挡巴掌,支持她复读,送她到医院,接她上学放学,带她去见识土地拍卖,借肩膀给她,安慰她,鼓励她,维护她……
这段日子,他一直在她身边。
谢书约想着程仲宾上次吃她剩下的西瓜的样子,又想起他那句“以后在外面遇到什么事情,打电话找我”,唇角勾起来。
直到没忍住笑出声,她一阵错愕。
他什么时候织了一张巨大的情网?她又是什么时候掉入其中?
一室昏黄的灯光里,少女雪白的脸庞缓缓变了颜色,仿佛她书桌上那瓶淡粉甲油,不小心涂错地方。
少女终于长大,明白自己为何心情异样。与杜子江告白时那种懵懂悸动不同,也与徐长明问她去不去首都时的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