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的被子。男孩儿眼尾泛红,一张脸埋进白色的床单内,微卷的头发温顺覆在脑袋上,迷茫地已然不成样子。
可方来那边还未结束,孟一乐只能咬紧了牙忍耐,突然,男孩紧张地睁大双眼,两只手牢牢掩住双唇,一颗脑袋狠狠摇着,他蜷缩紧了自己的身子一动不动,大约三分钟后,床上的男孩才放松自己,两行泪不受控制地自眼角落进鬓角内。
他身子一抽一抽的,仿佛经历了一场浩劫,孟一乐好一会儿才蜷了蜷手指,他转头看向屏幕的方向,发现方来正在凝神看着他,瞬间羞红了脸。
方来那边的助理汇报声音已经没了,他也不再是侧脸对着屏幕,那双深沉的眸子透过摄像头传到屏幕上,仍是如盯着猎物的鹰一般,让小白兔不由自主地惧怕。
“方先生,您……忙完了吗?”孟一乐努力压下声音中的颤意,趴在床上抬眼瞧他。
那一双眼睛最爱流泪,动不动便要哭上好久,鼻头和眼圈都会变得红红的,但是世上没有宝石经过冲洗会不美丽,那双本就如映了夜空一般的眸子,此时望过来,简直直击人的灵魂。
方来点点头:“累了吗?”
“是、是有些累。”
“洗洗早点休息吧。”
孟一乐点点头,他不安地颤了颤眼睫,好一会儿迟疑地抬起头,“方先生,我能不能……将它拿出来?”
屏幕上的男人依旧带着暖意的笑,他用深沉的嗓音吐出几个字:“晚安,小风。”说完便终止了这次的视频,卧室墙壁上挂着的ye晶屏幕上陷入了一片黑寂,而后浮现出一行白色英文字母,自行关机了。
孟一乐自然明白方来的意思是什么,颤着两只发软的腿下床冲了冲自己,又回到床上躺下了,只是一夜间却被小东西不知道缠醒了多少次,也不知在迷迷糊糊间又流泪了多少回。
*
一早,阳光明媚,将夜间那些伺机而动的藤蔓全部灼烧,把它们尽数逼回一片大地,寻找干裂的地面缩回洞口。
此时方家别墅一片生机,孟一乐周末都不会去学校,他在花房中转了转,看着里面各式各样的花都开始绽放,拿着一把小巧的水壶,不时触摸两下上面的新叶,面上一片平静。
花房周围洋溢着各种花的香气,有的浓郁有的冷淡,少年在里面站了不一会儿自己身上也被香气洗礼,他放下水壶回去的时候恰好碰到刚从外面回来的方青。
孟一乐看到方青就想躲,他急匆匆往楼上跑,身后人却扬声叫住他:“去哪儿?回来。”
楼梯上穿着白衬衫休闲裤的男孩顿住脚步,面上微微纠结,显然是不愿下来。方青又看他,眉毛紧紧皱在一起,瞥他:“怎么着,胆肥了是吧?”
孟一乐一只手不安地抓住自己的裤脚,他轻声问:“你找我有事吗?”
“当然有。”邪肆的男人将外套脱下来,随手一扔,解开白衬衫的袖扣,向上挽了挽,露出Jing壮的小臂,他这般侧对着孟一乐,不管是动作、姿势还是面庞,都帅的厉害。
“……什么事?”
“啧,”男人抬眼望向他,面上已经带了些许的不耐烦,“我是要跟你汇报工作吗,还得抬着脸跟你说话?”
孟一乐也知道自己这样不礼貌,但他心中还在介意方青骗他的事情,男孩儿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妥协着走下去,坐在男人对面的沙发上,板正的像是一个小学生。
方青用那双眸子肆意地打量他,眼中带着三分放荡和戏谑:“行啊,谱摆的这么大,我现在要跟沙家的小少爷说句话都要提前预约了是不是?”
孟一乐老实地低着头,膝盖上的双手却不自觉纠结在一起,过了一会儿,男孩才轻轻摇了摇头,“我没有……”
“跟大哥通过电话了?”方青挑着半边的眉毛问。
孟一乐不情愿地撇嘴,闷声维护方来:“方先生并没有不理我。”若能仔细辨认,还可以听出来三分甜丝丝的味道来。
方青嗤笑一声,吊儿郎当地靠在沙发上用眼睛瞅他,“谁让你这么好骗,我只是随便一说你就信。”
孟一乐眼含不满地瞪向他,一双眼睛大大的,里面全是不认可,他轻轻张开双唇,“骗人不好。”
啧,还真他妈是朵小白花,方青心想,他自懂事开始听说的、接触的便是商场上的尔虞我诈,讲究的一直都是兵不厌诈、你来我往,这种小学生才会信的东西如今竟能从孟一乐口中听到,新鲜。
“这话你还是留着讲给你的方先生听吧,我猜,”方青顿住,最后一个字是上扬的强调,故意吊着人的胃口,他笑开,脸上全是不以为意,“他比我更需要被你教育。”
“你不要这样说方先生。”
“哦,不信?那只是因为你没见过你家方先生吞并别家公司时的强硬和冷酷……怎么,这么瞪我做什么,我只是将实话讲给你听而已……又要被我气哭了?哈。”
孟一乐扁着嘴,只是一味地瞪他也不说话。
方青被他这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