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如今朝中情况,董良神色明显沉重,谢覃临走前向董良作揖道:“如今太子被禁于东宫,大司马被捕,朝中混乱一片,正是□□之际,还望董大人尽早回朝!我等同僚静候董大人归来!”
谢覃告辞后,董良仍不愿相信他所言,神色恍惚地跌坐床上,摇头道:“太子怎会服用五石散呢...”
子贤抱着小儿子道:“谢大人也说了,是服得久了,这次在御前犯了瘾,兜也兜不住。”
董良回想以往和太子共事时,他确实会偶尔中途缺席,即便是春寒之日,再回来也会换上单衣,且时常踱来踱去,的确非常态。
子贤叹口气,“太子喜欢与文人厮混,惹上这毛病也不稀奇。我去收拾收拾,咱们得赶快回去了。
只怕这几日晋王也该回去了,正好路上凑个伴,我还能照顾着卿卿。”
董良沉思片刻,“太子出事,朝廷里的眼睛都盯向了晋王,我是太子身边旧臣,还是分开行路,少给他添些麻烦。”
事如董良所料,他前脚刚离开北邙山,朝中请晋王回宫的旨意便到了。此次由慎刑司掌令顾松亲自送旨,北邙山各级官员都来相迎。
比起晋王被贬时的萧瑟落魄,回朝时可谓轰动。
卿卿望着满目家当,不知该拿些什么。霍遇由身后抱住她:“都带着吧,还有种的番薯,也得带着。”
他不去特意看她,也知道她眼里全是不舍。
“真是不想回去...”卿卿黯然道,“怕你回去,又变成了那个王爷。”
“卿卿跟着我,所求不就是富贵权势?有何好惧?”
“权势压头,怕压死我。”
“卿卿可否如实回答我一句,你和我在一处,快活吗?”
“不快活的...日日都要担忧父母兄长他们责备我,夜夜都受良心谴责,无时无刻不恨王爷、怨王爷。”
有恨有怨,何尝不好?霍遇松了口气,这样就有了牵挂。
“我爱着卿卿呢,我爱卿卿就够了。”
不论她爱不爱她,她的选择都是陪伴着这个男人,只有在他身边她才能安心,否则她不知道他又会用什么法子来害自己。她想,若在他身边看住他,他就能少做些错事。
她不渴望他能成为一个好人,可至少留在他的身边陪着他,可以叫他伤心的时候不那么孤独。
永安府的春意比北邙山来得更早,淇水两岸桃花已开满枝头。
□□无尽好,朝廷却仍停滞在上个严冬。
霍遇回到永安府,梳洗过后先带卿卿去宫里瞧太后。
太后对这几个孙子无一不疼爱,江汉王失了双腿,霍遇被贬、太子被囚,一个又一个噩耗差些将老人家击倒。
只是这顽固老妇,字也不识一个,在混乱世道中独自拉扯大孩儿,还没那么容易倒下,顶多是苍老易现,一夜白发。
“老祖宗,我带着重孙子来看您了。”
“可怜的姑娘,还是跟了你这泼皮。”老祖宗抚着卿卿的肚皮,又怕自己粗糙双手惊了重孙,只抚了两下就收了回去,“真好呐...年轻真好呐...”
霍遇扶卿卿坐在身边:“叫您一声老祖宗,就当自己真老了?”
宫女们都被他这话逗笑,太后笑罢,嗔怨道:“都要当爹了,说话还没个分寸。”
霍遇没能在太后宫里呆多久便被太ye宫的人叫走,太ye宫的人来过以后,太后明显闷闷不乐,卿卿伴在太后左右:“老祖宗...是该和王爷一样,叫您一声祖母了...”
“还是卿卿丫头讨人喜欢,怎就跟了那泼皮呢...”
“王爷待卿卿是不赖的,卿卿也只懂王爷,除了王爷,还真不知该跟谁。”卿卿话虽如此说,但老太后怎能不知道自己孙子是什么性格?只怕没少用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既然跟了他...就安安稳稳过日子。七郎啊,从小没受过什么管束,你跟了他可要好好管管他。”
太后想一出就嘱咐一出,太后口中的霍遇和卿卿所想无二,自小就比别人调皮。
近来太后睡得比平日还要早,没能说几句就去休息了,留下丫鬟菱珠侍奉卿卿。卿卿一见到她,便想到去年的年夜里她撞见成王和穆琼私会,被菱珠故意揭穿。
方才她也对菱珠多了几分注意,见她时时出神,近看,眼底一片通红,像是彻夜流泪所致。
菱珠给她倒茶,她犹豫片刻,不大敢喝,也想不出更高明的拒绝法子,索性直接道:“姑娘给我的茶我不敢喝。”
菱珠是聪明人,听她这么一讲就知道了去年年夜的宫宴上,卿卿是分明认出自己了。
“夫人可否借步说话?”
卿卿见菱珠身形瘦弱,若真动起手也不是自己的对手,便应了。
菱珠领她行到假山后的无人处,倏地跪在她面前:“求夫人救救菱珠!”
“真是奇怪,你害过我,怎求我救你来了?”
“菱珠实在走投无路,才向夫